她把在特别难受的两个多月里发给一个男人的电子邮件,毫无保留地发到了我的邮箱里。
鹭丝刚从英国飞回上海,就邀请我过去。当时我也没什么大事,就从首都机场直飞上海浦东。
鹭丝是她的网名,如今她在英国留学,主攻设计。业余时间打打工,挣老外的钱尽管也辛苦,却比国内容易得多。但是她跟我说,她还是不大舍得花那些钱,除了买些衣服,就是攒起来,哥哥要结婚了,她想送一件特别的礼物给他。其实我知道她是喜欢旅游的,我在她的blog里看到好些她亲历拍的照片。
我们的爱好差不多是同时开始的,当时我刚淘汰了调焦相机,换了数码的,整天没事就往blog里贴图。花鸟鱼虫,逮着什么贴什么。她兴奋地说,原来咱们有相同的爱好啊!她也刚刚买了数码,疯了一样地迷着摄影。果真,她贴了不少的照片,我也就陪着她领略了国外的旖旎风光。
我真服了她了,小丫头特别能熬夜,有时早晨打开电脑,她却还没睡。有时候告诉我,JJ,我没开灯啊,我关了灯在黑暗里写字听歌呢。我说妹妹这是省眼还是省电啊。她说,还不是为了节约资源,水电资源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这不是用金钱所能衡量的。我没有再说别的,比如说你同住的女孩会不会不愿意啊等等。因为我知道她是一个人住着公寓的,而且每天开着车子去上学。就是这样子,关掉电灯,在黑暗里仅凭着电脑的光亮操作电脑,还是让我生出无法言说的服气。我虽然也这么干过,可那多半因为心情不好,在黑暗里找伤感呢。
见她还不去睡觉,我就说别太累了。她则往往告诉我她在潜水,且封自己为高级潜水员,在上岸以后,她说她吃的是泡面。而且告诉我那泡面和国内的价格基本是相等的。所以告诉我,在国外挣的钱拿回国内花是最划算的。我笑她,那也不能不花吧,不要老吃泡面,那东西没什么营养。她说,省事啊。最主要的是解决物质方面的资源。心想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孩,独自在国外,又想一个人挣学费,打着几份工,真的挺不容易的。
我们在MSN上无话不谈,视频语聊,俨然一对亲姐妹了。相约这次回国一定见面好好聊聊。由于我没有去过上海,所以这次我选择了去看她。她跟我说,她把洋朋友带来了,我说男的?她说是女孩,而且还带来了她和男友的孩子。她妈一看到这可爱的洋娃娃,非逼着她也给她生一个出来。
我们聊得很开心。一行几人去逛夜上海。洋娃娃看上去真的很可爱,刚会奶声奶气地说话。鹭丝说,JJ,你以前老是说我省电,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省电的上海是什么样的。我一路疑惑地走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20点整,一秒钟前还流光溢彩的城市中心景观带瞬
间陷入黑暗,只有黄浦江上的游览观光船成为唯一流动的亮点。
住惯了城市的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黑暗,每天天还没有擦黑,夜的城市就比白昼还明亮,妖艳的霓虹就让人沉醉其中。然而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夜的城市到底要耗费多少电源?没有人想过,我也没有想过。但是就节约来说,在家里面,我们在哪个屋子里就开哪个屋子的电灯,不像邻居JJ,去她家玩,发现她所有灯全开着。她说,亮堂的生活才带劲。可她没有想过,不是我们花得起和花不起电费的事情,如果大家都在浪费,可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
鹭丝带我们在黑暗的上海里呆了半个小时,我们在黑暗里说话,笑声在黑暗里插上翅膀。童音带给我们的是不尽的乐趣,她们更是没有接触过如此黑暗的城市。而我这才知道,这一次城市景观断电,是全国七个城市统一发起的,包括北京王府井大街,虽然当时我没在北京不能亲历,但我能感受得到走在王府井大街上的人们,他们的感受和我一样吧。曾经灯光明亮的城市一下子笼罩在黑暗里,想象如果世界一直是这个样子,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光明,那么我们的世界该多么黑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