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侦破一起偷车案,(天津市)民警调取储蓄所录像反复侦查,发现有偷车嫌疑的中年男子在储蓄所支取了一张7000元的定期存单,然而,这张存单却属于与其非亲非故的一位盲人老汉——盗车案又“滚”出“案中案”
8月28日9:20,村办厂经理王有功步履匆匆地赶到牛家牌派出所,向所长罗中国反映了一件令他气愤的事:当日早晨,他去乡储蓄所支取现金,将飞鸽自行车停放在储蓄所门前,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出来后自行车就不见了。罗中国听罢报案人陈述,遂率民警孙海顺、张子琪驱车直奔乡储蓄所……
调取录像发现案中有案
按照罗中国的思路,与王有功在同一时段到储蓄所的人,应列入排查对象。工作分两步进行:一是查看储蓄所监控录像;二是查询与王有功在同一时间取款的人员的姓名及住所。录像中一名30多岁的中年男子有偷车嫌疑,他体型较瘦,中等身材,虽然面目模糊不清,但有辨认价值。民警进一步查询该男子取款时所持为定期现金存单,面值为7000元,已到支取日期,存单上填写的姓名为张文杰。经调查得知:张文杰现年70多岁,系盲人,独身,现离开家乡赴东北一年有余,家中房屋托侄儿们代管,互相也没有什么联系。张文杰既身在东北,且又与家中没有联系,那他的定期存单怎么会由别人支取呢?会不会案中有案呢?罗中国的这一推断与民警孙海顺、张子琪不谋而合。
多方找寻锁定棉花匠夫妇
查找录像上的中年男子,循此线索找寻自行车被盗案的嫌疑人,同时甄别假想中的“隐案”,确定了这一侦查思路后,罗中国率员驱车直赴盲人张文杰的家乡李家湾村。他们找到李家湾村治保主任王雨通报案情,询问有关情况。为求证支取张文杰存单的人到底是谁,办案民警首先从张文杰的近亲属特别是几个侄子查起。
经认真辨认模糊的录像资料,相继排除了张文杰几个侄子的嫌疑。录像上的男子到底是谁呢?罗中国和民警们凝视着李家湾村治保主任王雨。此刻,王雨神情专注,一遍遍地观看录像资料。突然,王雨紧蹙的双眉舒展开来,十分肯定地告诉民警:“录像上的人不是我们乡的人,他叫李文云,现年35岁,其妻叫赵常杏,均为河南省桐柏县人,夫妻以弹棉花为业,两年来一直在我们这一带作业,现住我村张文杰闲置的房屋内,入住时间大约已有一个多月了。”听罢王雨提供的情况,民警们判定李文云不但有盗窃自行车嫌疑,更有可能利用暂住张文杰家中的方便,盗窃并支取其到期存单7000元。
这是一起无人报案的现案,侦查假说成立。考虑到居无定所的李文云夫妇得了一笔横财,很有可能会远逃他乡,抓捕工作十分紧急。
吞吞吐吐赃款仅有一半
牛家牌派出所民警直扑李文云夫妇暂住地张文杰家。张文杰家的院落破败不堪,简陋的房屋堆积着破旧的棉絮和弹棉花用具,空气中弥散着霉腐的气味,里里外外不见人影,李文云夫妇会不会携款潜逃呢?但从屋内家什用具等物都在的情况来看,并没有明显的出逃迹象。
正诧异间,李文云的妻子慌慌张张地回到家中,一看到满屋子警察,表情惊愕。趁其惊魂未定,民警当即对其现场讯问:“李文云现在何处?张文杰定期存单里的7000元在哪儿?”面对突如其来、单刀直入地讯问,喘息未定的河南女人方寸大乱,面色惨白,辩白几句后便供述出了基本情况。
原来,按弹棉花这行规矩,在暂住他人家中期间,要给房东家弹一弹陈旧的被套。就在拆张文杰的被子时,夫妇二人发现被子里有一张7000元的定期存单。当时二人很是惊喜,决定据为己有。此后数日,二人一直为如何支取存单上的7000元现金而冥思苦想。
“几天后,我丈夫兴冲冲地对我说,外出算命的瞎老头今年8月回不了家,暂时支出这笔钱不会有人报案,没什么风险。于是我们一起去信用社把钱取了出来,完事后,我们还在储蓄所门口偷了一辆自行车……”镇定下来的赵常杏说话慢条斯理,期间不时夹杂着他们夫妻之间的一些生活细节。民警们看出她是在有意拖延时间、转移视线,于是便追问其丈夫李文云的下落,但赵常杏就是不说自己的丈夫在哪儿。民警们开始政策攻心,赵常杏有所松动,交待称,他们盗支定期存单并顺带偷车后,其丈夫感觉在原地居住很不安全,便骑车到几十里外的马家店镇找老乡联系新住处。赵常杏回居住地是来探听风声的,如安全便打电话给李文云,如情况有异,没接到妻子的电话,李文云便会潜逃。
据此口供,罗中国等人立即停止审讯,顾不上吃午饭,留人控制住赵常杏后,急赴几十里外的马家店镇。在找到李文云老乡后,警方了解得知:李文云的确露过面,想找住处,显出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但于半小时前仓皇离去。派出所民警和参战的刑侦二大队刑警随即在津围路立即设卡、追踪、巡控,但狡猾的犯罪嫌疑人李文云已逃之夭夭……民警们从赵常杏身上收缴的赃款只有3500元,那另外一半呢?
另有同伙买消息五五分账
随着审讯的深入,赵常杏供述的情节让办案民警愈发感到此案一波三折、扑朔迷离。原来,李文云夫妇发现张文杰的定期存单后,整日寝食难安,不知道去储蓄所支取存单会不会露出破绽,也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困惑中,李文云心头一亮,想起了自己曾在刘家牌村租住房的房东张淑英(女,55岁)。张淑英曾在储蓄所食堂做过饭,何不找她商量对策?于是,李文云便找到张淑英说明了情况。贪财的张淑英略加思索,便对李文云说:“我去储蓄所打听消息可以,但事成之后你要把钱分我一半。”李文云应允后,张淑英便去打探情况,并很快告知:支取过期的定期存单不需要出示手续和证件,可以直接支取。李文云夫妇心里有了底,直奔储蓄所支取了7000元现金,临走又顺手牵羊偷走了储蓄所门前停放的一辆自行车。
办案民警立即奔赴张淑英的住处,迅速将还沉醉在“外财”喜悦中的张淑英抓获归案,并收缴赃款3500元。在随后的近两个月里,办案人员连日访查李文云的老乡、朋友及过去的房东,辗转奔波数千里,最终于10月28将藏身于河北省一个老乡家中的李文云抓获归案。
至此,这起由侦破自行车被偷案“滚”出的盗支案成功告破。当地群众称赞警察“神算”,“算”出“偷车案”背后的“盗取存折案”。(文中涉案人员均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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