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夕老十 “家中有鼠,有财有富”。说这话,是指过去。 小的时候农村不富裕,人们能吃上饭就不错了。偶尔有零星的剩菜剩饭,家里的猫啊狗啊的都蹲在那儿流着哈喇子等着呢!连生存都困难,老鼠也就不多,准是严格执行着计划生育呢! 听说过老鼠搬家的故事吗?讲的就是一户富贵人家破落前,奇怪地看到夜里老鼠倒腾东西,排着长队先撤了。老鼠在艰苦的条件下,除了生存技能倍儿强之外,还能掐会算。 古书上有言“天开于子,不耗则其气不开”。天地运行,也要首先拉动消费,才能一切畅通啊!老鼠有创世之功,于是人们尊崇老鼠为“耗子”,不过,过街的老鼠还是人人喊打的。 可是也有例外,听老人讲,老鼠嫁女的正月二十五晚上就是个特殊的日子,当晚家家户户都不点油灯,在地上撒些米和盐,全家人要早早上炕,一声不响地摸黑吃“老鼠爪爪”等面食,不出声音是为了给老鼠嫁女提供方便,以免得罪老鼠,给来年带来隐患。老鼠嫁女的习俗,在南北各地都有不同的版本,发生在不同的一天,可是都没出正月,有的是敬鼠供鼠,可有的是除鼠灭鼠,性质截然相反,还都打上了当地风土与民族特色。 在“破除迷信,消灭四害”的年代,学校给我们小学生也规定了指标:一个礼拜要交两条老鼠尾巴。那时不好逮老鼠,就转交给大人“完成作业”。其实,大人也并不是总有空儿捉老鼠。为完成指标,想出了“一分为二”的点子。开始是把特长的尾巴剪成两截,再把粗的那半小头儿在硬土上磨磨,形成“老茬”。后来被老师识破了,改为在煤球炉子上烧一下,就更“老到”了。可笑的是,当人们发现一只老鼠,一窝蜂地去逮,可一看是秃尾巴的,就一哄而散了。 赶上家里的猫捉了老鼠,不由分说地抢下来,拿镰刀割下尾巴后,再丢给已经叫得岔了音儿的猫。碰巧有一次老鼠已经半死了,用斧子剁尾巴时疼得一下子活过来,掉头就跑。等猫反应过来也晚了,早钻墙缝了,气得老猫在那儿刨墙根。 村里日子不好过的人家,是孩子多的,几张嘴呱呱叫等着喂!夏秋还好对付,瓜瓜菜菜就能扛过去,到了冬天就挨不住了。人送外号“二嘎子”的能人,第一场雪下后准拎把铁锨去挖鼠仓,每次都能背回沉甸甸的半麻袋粮食,棒子粒中夹杂着黄豆什么的。找寻鼠仓是个技巧活儿,“二嘎子”可不随便告诉别人。有一次赶上他挖完收拾的当口,见我们几个小孩子围上前,赶忙填上了那个处于斜井式的鼠仓,足有半人深。等他背起麻袋,垄埂上站着一家子老鼠跺着脚吱吱地叫骂着…… 前几年去云南,小导游说起云贵地区流行吃“三叫”,就是吃刚出生还没睁眼的小白鼠,筷子一夹一蘸料再一咬,正好叫三声。饭桌上听了,就有女士呕出了声。如今湖南的田鼠在广东很热销,老广认为田鼠吃粮食,不喂添加剂,属于“绿色食品”。在营养价值上“一鼠当三鸡”,活泼乱跳的田鼠经过食客验看后,加以烹制,每只要价高达四五十元呢,大概他们又忘了当年吃果子狸给人们带来的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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