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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一届的青年京剧演员电视大赛近日在上海结束了武生组的复赛,天津京剧院实验团的两位青年武生演员王大兴和王俊鹏顺利突围,将参加于11月在中央电视台举行的决赛。本届全国青年京剧演员电视大赛自今年4月上旬启动,共有全国59个院团的502名演员报名参赛。据介绍,本届参赛选手不仅数量超过往届,而且行当齐全、流派纷呈,涌现出了不少有潜质的苗子,且选手平均年龄仅25岁,比历届的平均年龄都小。
生活中的京剧演员并不像台上那般一板一眼,也有丰富多彩的生活——他们就是一群活跃在京剧舞台上的快乐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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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剧中的短打武生
所谓武生,就是京剧中擅长武艺的角色。武生分成两大类,一种叫长靠武生,一种叫短打武生。短打武生是穿短衣裤,用短兵器,要求身手矫健敏捷,内行的说法是要漂、帅、脆,看起来干净利索,打起来漂亮,不拖泥带水。按照所穿服装来看,短打武生可以分为戴硬罗帽(穿抱衣抱裤或箭衣),戴软罗帽(穿抱衣抱裤、快衣快裤或箭衣),戴扎巾(穿箭衣)等几种。
说起王大兴的人生拐点,有两个爱好是不能不提的:一是打鼓,另一个就是翻跟头——前者险些让他变成了一个摇滚青年;后者则让他最终走上了武生这条路。
上世纪90年代后期是摇滚乐的“黄金时代”,那时玩儿摇滚,尤其是重金属和死亡摇滚,绝对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上戏校的时候,班里不少同学都喜欢摇滚乐,年纪最小的大兴也是在这个时候迷上了打鼓。1998年戏校毕业,大兴留在京剧院继续工作——当时的工作相对轻松,上午练完功,剩下的时间大兴几乎都留给了练鼓和听摇滚乐。
虽说京剧和摇滚风马牛不相及,但这两样东西却在王大兴的身上“相安无事”——上午是练功、吊嗓子,下午就在排练室打鼓、排曲。那时的大兴根本看不出是个京剧演员(就像现在也看不出他曾经是个摇滚青年)——染着头发、扎着耳洞,还喜欢带饰品。尽管当时的王大兴即便在见怪不怪的“80后”中间也算得上前卫,但骨子里他还是更喜欢有底蕴的东西:喜欢京剧,勤奋练功;在摇滚乐中,他更关注技术层面的知识,而非人云亦云地盲目跟风崇拜。
《城市快报》(以下简称“快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摇滚乐的?
王大兴:喜欢摇滚乐是我上戏校以后,大概十一二岁。开始的时候喜欢听国内的,唐朝、黑豹。听完摇滚乐我就迷上了打鼓,那时我在班里最小,有些比我大的同学会这个(打鼓),也有从事这个的,没事的时候总听他们跟我说打鼓如何如何好,所以我也总练。就这样没有正式学鼓,跟着同学们练了半年基本功,家里看我这么喜欢,就想让我系统地学一学。
快报:那时在家怎么练鼓?
王大兴:我家里有很多摇滚音乐会的盘,没事的时候我就拿着鼓槌儿“打鼓”——枕头、被子,身边有什么就敲什么。我妈看我那么喜欢(打鼓),就开始帮我留意老师。我们有个邻居教鼓,那会儿都住平房,我妈从人家门口路过看见他正在练鼓,就问他收不收学生——那个人特别好,说你儿子既然喜欢就让他来试一试。虽然我没正式学过打鼓,但平时没少拿枕头被子练习,所以老师觉得我还有点天赋,就让我没事的时候去找他练练鼓。
快报:那后来是怎么加入乐队的?
王大兴:后来他又把我介绍给了他的老师——这是一位很有名气的老师,我就跟着他练了一年,才正式成为他的学生。后来这个老师也给我介绍了不少乐队,这其中有一个叫“第九频道”的乐队,在吉林特别有名。当时正好他们的鼓手有事不能演出,老师就让我去试试,我就这样加入了乐队开始演出。当时在乐队里我是最小的,在音乐方面都是他们带着我。我们在一起演出了两三年的时间,也参加了不少的比赛,后来他们去北京发展了,我选择继续学京剧。
快报:在这个乐队待到什么时候?
王大兴:2005年的时候乐队想去北京发展,队员们也劝我,别干这行了,没前途。可我觉得我还是喜欢京剧,就没跟他们去。
快报:现在还喜欢打鼓吗?
王大兴:最近比较忙,很少打了。之前住宿舍,没事的时候还可以练一练。来天津后我一直想找个排练室,有机会就去打打鼓。
快报:你觉得玩摇滚的经历对你的京剧表演有帮助吗?
王大兴:我觉得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两码事。一个是很前卫的东西,另一个则是很传统的。
快报:你喜欢哪支乐队?
王大兴:一支芬兰的乐队叫“博多之子”,另外很多北欧的金属乐队我都喜欢。他们的风格中既有古典的东西,也有很流行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很前卫。在乐队的时候,他们给我介绍了很多死亡摇滚乐队,这些乐队的技术太强了,我这辈子都达到不了。
弃文从武
王大兴接触武生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王大兴从小就喜欢唱唱跳跳,以至于长辈们谈起大兴,都认定他将与艺术结缘。9岁那年,一个同学的家长鼓动他去考京剧团,没想到对京剧还一窍不通的大兴竟然顺利考入了吉林省戏曲学校。进戏校没过多久,父母发现儿子不再把流行歌曲挂在嘴边了——在此时的大兴看来,流行歌曲和京剧婉转的唱腔相比实在是太简单了。
“……安步出台,既不使气,更不矜才,神采之妙,简直可以把所有形容词藻堆叠上去。到台口念‘丹心灭寇扫群妖’一句,双目一张,嗓子哀梨并剪,眼睛光芒四射,这个磕堂好,直叫得二楼许多观众从座位上蹦起来……”这是老作曲家萧仰虬在观看杨小楼演唱《连环套》后的纪实。或许,这也是所有武生演员梦寐以求的一刻。据《翁偶虹戏曲论文集》中的描述,最早的京剧中并没有“武生”这一行当,“在京剧中,武生这一行最早是没有的,一些武生戏分别归武小生、武老生、武花脸所演。到了清末,俞菊笙和与他同时的黄月山把武老生、武小生、武花脸的戏,兼收并蓄到了一个行当,才明确地树立了武生行。”第一代武生由于思想和实践所限,欠缺艺术欣赏性,使得当时的武生行当很难与老生“平起平坐”;真正令武生行在京剧行当中“自立门户”并被世人所认可的,应是第二代武生的代表人物杨小楼。正是他的出现,从根本上改变了武生的面貌,将武生艺术推进到一个全新阶段。
进入戏校后,王大兴对于武生翻跟头产生了莫名的热情。尽管学的是文丑,但他还是将翻跟头列入了每天的“必修课”。用他的话讲,热衷翻跟头完全是一种兴趣——而让他想不到的是,恰恰就是这个爱好成了他事业上的又一次转机。13岁时,王大兴“倒仓”了——京剧行中把青春期变声称之为“倒仓”,顾名思义,所谓“倒仓”就是指吃饭的粮仓倒了——对京剧演员来说,嗓子无疑就是吃饭的家伙,嗓音变了,大兴自然不能再走“文丑”的路线。2006年的一次演出,由于团里的武生演员受伤没法演出,领导决定让会翻跟头的王大兴临时顶替——没想到这一翻竟翻出了名堂,王大兴扎实的功夫底子被天津京剧院实验团相中,他随后来到天津京剧院从文丑转行为武生。
快报:听说你特别喜欢翻跟头,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大兴:我小时候特别爱动,还喜欢武术,可家里不让学。进了戏校以后练功特别勤奋, 9岁进校看见别人翻跟头觉得特别好,这个比武术还好,就想学这个。
快报:你喜欢翻跟头,为什么选择了文丑?
王大兴:小时候嗓子好,老师就让我学了文丑,但从我本身来说,还是比较喜欢武行的。虽然经常练翻跟头,但也用不上。我很幸运,遇上了一个好的基本功老师,他给我讲了很多翻跟头的要领。因为老师好,自己又喜欢,所以跟头翻得还是有点水平的。
快报:你是怎么转到天津的?
王大兴:能来天津真的很凑巧,但就京剧氛围来说,天津应该是最好的。2006年张幼麟老师组织了一个《铁公鸡》全国各地演员的表演,原本铁公鸡这个角色不是我的,我们团里一个武生演员正好脚崴了,领导想找个跟头翻得好的,临时把我找去了,现学现卖就去演出了。(天津)院里看我有这个条件,就邀请我来,想培养我。
快报:知道要来天津是什么感受?
王大兴:很高兴。因为当时也面临选择,是继续学戏,还是回到学校里去上学。因为有(来)天津这个机会,所以我最终还是选择继续从事京剧。一方面,天津有那么好的环境和老师;另一方面,即便上学将来也不一定能有稳定的工作。
快报:每天练功感觉枯燥吗?
王大兴:最近准备大赛,所以练功不是很系统。平常每天从上午九点开始练,一般会练到下午六点,最晚练到晚上九点。每天都要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去完成,有时确实感到枯燥。但既然选择武生,就一定是喜欢它,所以枯燥点也能坚持。
快报:这种枯燥感会不会影响你?练功过程中你最享受哪个环节?
王大兴:跟老师学到新东西的时候,还有演出的时候最享受。平时练功虽然枯燥,但不会影响我学习京剧的热情,平时练功就像是各种零件,等到老师把这些东西用到戏里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快报:现在一年能回几趟家?
王大兴:过年的时候演出多,所以只有剧团比较闲的时候能回趟家,平均下来一年回不了几次家。
快报:想家吗?
王大兴:还行,不是特别想家,主要是习惯了,从小就住校,早就习惯一个人生活了。
粉丝建博客
在“兴兴向荣”的博客介绍中这样写道:“‘兴兴向荣’取自‘欣欣向荣’的谐音。这个博客不是王大兴的博客,建博客的初衷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有个优秀的武生——王大兴,他来自天津京剧院,这里会有他的剧照、视频等,方便大家了解他……”
据说有一次王大兴演出结束后,一帮大学生模样的戏迷一下子涌进后台,连当时团里的领导都吓了一跳:原来还有这么多年轻人喜欢京剧。生活中的王大兴貌不惊人,这个扎着耳洞的单眼皮男生面对陌生人时甚至还显得有些腼腆——可一站到台上,无论是《飞云浦》中的武松还是《白水滩》中的十一郎,扮相英武挺拔,甫一出场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时下,曲艺回潮已是不争的事实,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走进剧场,并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捧”出心目中的“角儿”。
快报:网上有戏迷给你建了博客,你知道吗?
王大兴:我知道,自己也上网看过。上面有视频,也有照片,觉得他们拍的照片挺好的。
快报:你认识这些人吗?
王大兴:这些都是戏迷,具体做什么不太熟悉。一般就是演戏的时候他们去看,演完出门的时候他们也会送一些照片给我们。
王大兴:摇滚武生
1986年出生。1995年考入吉林省戏曲学校,在校期间主攻文丑,师从慈金良,基功老师马云龙。1998年毕业,到吉林省京剧院工作,演出剧目有《女起解》《拾玉镯》《双下山》等。1999年赴东欧四国演出。2001年参加CCTV哈药六杯全国青年京剧电视大赛,获得荧屏奖,剧目《活捉三郎》。2004年10月在沈阳参加空中剧院东北行武戏擂台,剧目《闹龙宫》,剧中扮演龟帅。2006年1月有幸参加空中剧院现场直播《铁公鸡》,剧中扮演张嘉祥。
2006年3月进入天津京剧院实验团工武生,师从张派传人张幼麟、闫邦建老师学戏,剧目有《血溅鸳鸯楼》《武松打店》《狮子楼》等。2007年央视举办武戏擂台赛,演出《白水滩》一折,获得团体荣誉奖。
喜欢摇滚乐时的王大兴
王俊鹏:
艺无止境
1984年出生。自幼喜爱戏曲艺术,十岁时考入天津市艺术学校,跟随刘希锐、董玉杰老师学习武生行当,曾学过《夜奔》《石秀探庄》《三岔口》等剧目。1996年参加了在上海举办的新苗杯少儿京剧邀请赛荣获二等奖。后多次在天津市举办的各种比赛中获一等奖。2001年参加了中央电视台第四届全国青年京剧电视大赛,荣获了银奖。随后在学校领导的支持下,又师从曹世嘉、刘世亨老师学习了《洪羊洞》《击鼓骂曹》《白水滩》等一些老生和武生戏。
2003年毕业进入天津京剧院工作,并多次到其他国家进行文化交流。在院领导的大力支持和培养下,请了北京的李景德老师继续学习《杀四门》等剧目,对戏的理解、人物的把握有了很大的提高。
2006年又得到张幼麟、阎邦建老师的亲传,学习张派武生戏,剧目有《伐子都》《挑滑车》《赚历城》《狮子楼》《战冀州》等。
王俊鹏
王俊鹏和王大兴是师兄弟,同在张幼麟和阎邦建老师门下学戏,这次两人又携手从全国青年京剧演员电视大赛复赛中突围,成为天津武生行当中的亮点。
1996年,王俊鹏以学生身份参加新苗杯少儿京剧邀请赛,获得二等奖;17岁时,参加了第四届全国青年京剧演员电视大赛,又获得银奖。两次大赛的亚军并没有让王俊鹏感到气馁,在他看来人没有十全十美,“只差一步”有时就是继续前行最好的动力。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开玩笑说,都拿了两个全国第二名了,什么时候碰个冠军回来?也许,王俊鹏很快就会等来收获的季节。
“勤奋”是王俊鹏学艺之路最好的注脚。刚进戏校时底子不好,转了好几个老师都没人愿意教他,最后还是一位武生老师开始教他练功。十几年下来,王俊鹏用勤奋换来的成绩回报了这位老师的知遇之恩。
快报: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学京剧?
王俊鹏:我父母都不是从事这个行业的,说起来我接触京剧也很偶然。小时候我们家门口有位从京剧院下放的老师,经常听他唱觉得挺有意思,后来经人介绍就跟他学戏了。学了一段时间后家里也挺支持,就去考戏校了。刚到戏校的时候基础并不好,好几个老师都不愿意教,最后还是一位武生老师特别好,决定教我练功。
快报:京剧演员艺术生涯的巅峰一般出现在什么时间?
王俊鹏:随着舞台经验的丰富,京剧演员最好的年龄应该是在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武生演员应该是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这个时间段身体状态应该是最好的,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舞台经验最成熟。
快报:这次你和王大兴都通过了武生组的复赛,接下来有没有给自己定更高的目标?
王俊鹏:院领导和老师对我们不断悉心培养,这四年也有了不小的进步,但我觉得全国武生行当的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尤其是这次在上海的比赛,碰到了很多有实力的同行,也学到很多东西。看到这些优秀的同行,对我们也是一种激励。
快报:天津的武生水平在全国属于什么档次?
王俊鹏:天津的武生水平在全国来说还是比较靠前的,和我们有竞争实力的有北京、上海和福建。这次通过复赛的武生演员北京有5个、天津有3个、上海有3个,全国一共才15个。
快报:很多人说京剧的大环境不好,你有这种感觉吗?
王俊鹏:如果按上、中、下来排的话,我认为现在京剧属于中等,既称不上火爆,也不算冷清。毕竟现在的观众还是以年纪大的为主,年轻人少。现在北京和天津都在搞这种京剧和其他戏曲艺术的普及教育,也有很多大学生来看京剧,我想大环境应该是越来越好。
快报:武生的艺术寿命相对其他行当要短得多,你担心过这个问题吗?40岁就演不动了怎么办?
王俊鹏:这个问题我没想过。现在我干这个(武生)就要全身心地投入,我不会想十年后会怎么样,我活在当下,所以只考虑现在的事情。以后的事情没法想象,到时候再说吧。
快报:干武生行当伤病一定很多吧?
王俊鹏:这次参赛就是带伤去的,膝盖的伤现在还没好,为了这次比赛还得坚持。这个行业决定了你不可能没有伤,每个老师、每个老艺术家都是一身的伤,都是咬牙过来的。
快报:学习京剧你觉得哪个环节最困难?
王俊鹏:如何掌握人物的内心。每个人的文化素质不一样,所以在每出戏里能够体会到的东西也不一样。别的东西都能练,这个不是单纯练出来的。
快报:除了京剧之外还有什么爱好?
王俊鹏:练功完了就是睡觉,我不太喜欢上网,平时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写写字。
对话天津市京剧院副院长
张寿和:
振兴京剧
应有信心
快报:您能不能先谈谈这次青年演员大赛的情况?
张寿和:现在我们京剧院入围这次比赛复赛的选手有14名,其中有旦角、武生、花脸、小花脸、武花脸。
快报:您觉得这次天津两个年轻武生的表现如何?
张寿和:他们在上海(复赛)发挥得相当不错,可以说是淋漓尽致。他们参演的两个剧目《赚历城》和《飞云浦》都是天津张世麟先生的戏,而且这次又是张世麟先生的儿子张幼麟带队,从戏的质量上把握比较高。这也是天津武生戏的传统和优势。
快报:这次的青年京剧演员电视大赛在京剧圈里分量如何?
张寿和:四年一届的青年京剧大赛对于年轻演员来说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机会,尤其是上届比赛我们京剧院六位演员进入决赛结果都拿到了金奖,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成绩。这届我们很早就开始准备,现在已经有14名选手进入复赛,并且通过比赛,也涌现出了很多优秀的青年演员。
快报:天津的青年京剧演员现在属于怎样的水平?
张寿和:从我在上海得到的信息来说,天津确实是比较出人才的地方,尤其是青年演员上升速度非常快。这一方面是氛围的关系;另一方面也与领导支持有关。现在天津京剧院除了有青年团外,还有一个平均年龄不到30岁的实验团,可以说梯队建设非常完善,而且成才率也很高。
快报:王大兴是这次比赛中涌现出的一名年轻武生,您怎么评价他的表现?
张寿和:王大兴是我们从吉林引进的年轻演员,我们特别安排张幼麟和闫邦建老师给他说戏。复赛他表演的是《飞云浦》,我们现在已经把决赛的戏给他想好了。他和另一位年轻武生王俊鹏都是很好的苗子,我们请最好的老师给他们排戏,让他们尽快地成长。他们练功也很辛苦,我在值班的时候经常看到别人都下班了他俩还在练,他们很热爱这份事业。
快报:武生属于艺术生命相对较短的行当,京剧院有没有对他们未来职业的规划或保障?
张寿和:武戏演员确实很苦,领导也考虑到他们的出路问题,一是给他们在戏校中安排职务当老师;另一个就是让他们留在剧团中给年轻演员说戏。
快报:您觉得天津的京剧氛围在全国属于怎样的水平?
张寿和:社会各界对京剧的发展都非常重视,市政府还特别设立了“青年人才工程”基金,专门用来发展京剧年轻演员。
快报:京剧观众是否也需要培育?
张寿和:我们每周在天津京剧院都会给青年演员专门的演出机会,我们并不指望他们的演出能赚钱——很多时候其实是赔钱的。但最主要的不是盈利,而是为了培养年轻人。对于观众的培养现在我们也有行动,比如京剧进校园的活动。培养观众不能着急,有很多现实的问题,但我们对振兴京剧还是有信心的。
伟大与成功中,总会包含着“孤独”的因子。
由于京剧院准备搬家,这几天练功总是在嘈杂的环境下进行。上午9点多到达京剧院,看见王大兴正在练功——一个人对着镜子,几个简单的亮相反复揣摩,完全无视身边准备搬家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记得有位喜欢京剧的前辈告诉我,好演员总是有着澎湃的内心世界,当丰富的内心世界与京剧一招一式的动作相互激荡,才成就了舞台上那一闪而过的经典。
那一刻,他让我暂时逃离了纷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