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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心监测设备得到更新
5月11日,汶川地震的前一天。塘沽二中地震检测点,85岁的初子嘉老师和往常一样,带着他的测震科技小组的学生们对刚刚采集来的深井水样进行水氡观测。
氡是一种放射性元素,测量地下水中的氡含量,能比较灵敏地反映地下应力和热力的变化,所以地下水中氡含量与压力和震动有明显关系。
当监测结果出来,初子嘉老师犹豫了,因为塘沽地区地下水氡含量比平时观测数值升高了两倍多。“有地震?还是仪器坏了?”初老师说,他的这套设备还是20多年前的“老家伙”,现在已经没有企业生产这种设备了,所以是不是仪器故障无法判断。但是根据他30多年来义务地震观测经验,他还是向地震部门上报了情况。
“我当时判断可能是华北地区会有4级以上的地震,但没想到第二天居然在四川地震了。”初子嘉说,观测异常很容易发现问题,但震中在哪里却是科学难题。但即使如此,无论是当地地震部门还是学校科技小组的学生们,都对这个耄耋之年的老地震监测迷的科学精神表示非常敬佩。
初子嘉老师的地震观测室非常简陋,就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里面摆放着几台显得很陈旧的设备,桌子上放着一个观测记录表,上面记录着每天的观测时间和数值。而这样每天千篇一律的单调工作,初子嘉老师已经干了33年。他带的科技小组的学生们已经走了一批又一批,但他依然在这个岗位义务奉献着,也正因为他在学校科技教育方面的贡献,1988年就应退休的他,被学校聘为“永不退休”的老师。
除了地震监测,初老师还负责学校的园林园艺科技小组工作。“学校还要拨款几十万元,给我负责的科技项目进行改造。”说起学校的支持,满头灰白头发的初子嘉笑得很开心,因为他的地震监测设备终于可以更新了。
最困难长年累月坚持观测
别看初子嘉老师一直搞业余地震监测,但他以前却是一个英语老师,在接手学校地震监测兴趣小组以前,他对地震知识和化学研究一窍不通。
“我入这行纯属偶然。”初子嘉说,当年海城地震后,京津唐一带震情吃紧,学校领导准备建立一个地震测报小组,但找了很多老师,谁也不原意干这个和教学无关的事情,最后领导找到他,说明这个科技小组的重要性,热心的初子嘉就干了起来。
不懂地震知识,他就自学,买了很多地震以及物理化学类的书,利用业余时间研读。他还到当时非常有名的三合地震地质大队向地震测报专家学习经验。
学校没有太多测震设备,而当时也很难买到这些东西,于是初子嘉就把带回来的地应力仪器等拆了研究,然后照猫画虎,买来零件自己组装新设备。“埋在地下一测试,嘿,还真有反应。”初子嘉说,当时他们就是靠这样的土方法,把塘沽地区的民间地震测报点建立了起来。
建点容易测报难,这个难不只是难在准确分析,更难在要长年累月的坚持观测。水氡观测,需要从天津船厂的一口深井取水,每天一早,初子嘉都要从学校赶往十来里外的船厂,然后把水样拿回分析。放假的时候为了观测方便,他干脆带着科技小组的学生们在深井边搭建茅草屋,每天露宿野外。
1976年唐山大地震前,初子嘉到市里买化学药品时右肩胛骨被人撞伤骨折,不得不住院治疗。但他就是放心不下他的地震测报小组的学生们,凡是有学生来看他,他就嘱咐学生要用科学的态度认真监测,不能马虎。
7月28日,唐山大地震发生后,初子嘉不顾自己的伤,设法回到塘沽的学校,马上整合观测资料及时上报国家地震部门,那可是难得的一手资料。而他家所在的市内房子却倒塌了,父母、妻子和孩子都没了去处,但初子嘉却顾不上他们了。
最欣慰百名弟子回津庆生
初子嘉的家在市里,由于离塘沽远,以往初子嘉几乎是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即使是放假期间,他也要带着地震测报小组搞科技活动,回家依然很少。
但在学校的宿舍里,初子嘉却长年义务照顾着学校几名家庭贫困的学生,也是地震科技小组的学员。“农村的孩子家庭条件不好,作为老师应该帮助。”初子嘉说,当时那些学生就和他一起吃住,除了地震监测,他还负责学生的日常学习和生活,比学生家长还用心。以至于有的学生毕业后考到其他学校上学,每天放学后依然回到塘沽二中初子嘉的宿舍和他一起吃住。
30多年来,初子嘉老师的学生已经遍天下。去年,学校为他庆祝生日的时候,从全国各地甚至海外回来的学生有近百人。
最无奈给女儿父爱太少
对待自己的学生和地震科技小组的学员们初子嘉可谓无微不至,但对于自己的家人和孩子,初子嘉却疏于照顾。因为他的家在市里,平时一两个月才回家一次,两个女儿的上学等一切事情都由他的妻子和父母照顾,他很少过问。
老人的大女儿已经过世,小女儿那里,他每周末都回去看看。“虽然女儿们不说,我知道她们对我这个父亲有抱怨。”说起和女儿的亲情,初子嘉显得有些无奈。他说现在回过头想,当年他对这个家,对自己的两个女儿付出太少了,但他已经无法补偿。
当采访临近中午的时候,初老师显得有些焦急。“你们能不能快点采访,我宿舍还有一个学生等我给他做午饭呢!”
这是很好的科普模式
塘沽区地震局高玉柱科长说,在周恩来总理地震要群防群测的思想指导下,上世纪70年代中期,民间地震测报非常火爆,各地都有业余测震小组。但随着新技术的发展和应用,这些利用土方法的民间业余地震测防人员越来越少了,像初子嘉老人这样能坚持30多年观测的人太不容易了。
实践证明,自然界的这些异常现象对地震测报还是很有意义的。同时,利用学校开设地震测报科技活动也是很好的一种科普模式,一方面,在学校普及地震预防知识,另外,让学生学会简单的测报方法,增加兴趣,也许以后更多的地震专家就从这些地震科技小组中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