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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翔新近出版了中篇小说集《女人的葵花》,这是他近年陆续发表在《北京文学》、《人民文学》等刊的九个中篇。正如贺绍俊先生所说:“南翔的小说很好看,也很耐读;他可以在不同的时空展开想象,而最终又都凝聚于思想性和文学性,这得益于他的学院气质、民间情怀和南方立场三者的完美结合。”品味这部颇具审美质量的文本,我所感觉到的审美愉悦是显然的。
南翔小说的学院气质,首先体现在其锐利风格上。他写小说注重微观和感性,但也时刻关照着宏观和理性。他的小说艺术形式是感性加理性的双重锻压,是回转与腾挪的和谐共振,是生活与文艺的互动相长,是现实与理想的融合无间。《女人的葵花》与他别的小说一样,都显示着一种属于南翔自己的锐利风格。其中,我看见一个女人用漫坡的灿烂葵花,支撑起全部的情感荣辱和精神期待。
民间情怀是《女人的葵花》的第二个审美特色。其中的篇什,如《女人的葵花》、《铁壳船》、《我的秘书生涯》、《火车头上的倒立》、《东半球·西半球》、《表弟》、《沉默的袁江》、《人质》等,均取材于民间。可贵的是,南翔并未停留在选材上的民本主义,更有思想和人性的深度掘进。
南方立场是南翔小说的第三个审美特征。这里的“南方”,既是地理方位意义上的,又是文化精神上的。首先,“南方”是指广东地处中国的南方,这是地理位置上的意义;而更重要的是,“南方”在文化精神上的意义,即作为开风气之先、弄时代之潮的“南方”,它的“坚守”、“担当”、“进取”和“创新”。在小说中,作家总是试图在主题、人物、故事和表现路径上,希望有所批判和创见。可以说,这是南翔文本所呈现出来的独特审美追求,并逐渐为我们所发现的写作特色。
诚如作者所言:一个好的文学作品,应该具有三大信息量:一是生活信息量,二是思想信息量,三是审美信息量。生活信息量是作家全力搜寻与表现的人物、情感、历史及其生活细节;思想信息量是作家要通过人物、故事传导出来的深邃、理智而清明的思考;审美信息量则是小说的话语方式、结构方式等。通读本书,我以为,《女人的葵花》有着丰腴的生活内涵、犀利的批判眼光、唯美的话语表达。其鲜明的学院气质、民间情怀和南方立场,是以一种令人耳目一新的知识分子姿态贯穿其写作过程的。小说作为价值意义的隐喻,经由作家独特的艺术思维和语言表述,深化了我们对生活与艺术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