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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道77号
谷良民旧居
特点:该建筑为西式风格楼房,主体三层,顶层缩进,外墙面饰以白色,风格别致。
谷良民
(1889-1975),字敬轩,山东巨野县人,国民党中将参议。1907年因其三哥谷良友引荐,入奉天新民府清朝新建陆军第20镇冯玉祥营当兵。追随冯参加过滦州起义、护国讨袁、讨伐张勋、直皖战争、第一次直奉战争等,从士兵升至警卫连长。1927年,冯玉祥部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二集团军,谷任24师16旅旅长,投入北伐战争。同年12月,奉命在豫东募兵,组建补充旅,任旅长;次年初该旅扩编为第二师,任师长。1928年6月北伐战争结束后,任山东曹州镇守史兼民团旅长。后任22师师长等职。抗战胜利后移居天津,新中国成立后迁居北京。
曾是军统特务通讯站
如同一幕戏剧出现了数次冲突与变化一样,成都道77号的小洋楼虽称不上命运多舛,但其经历也可谓是一波三折。它曾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被用以不同的用途,每一次角色的转换都在彰显着时代风云与特色,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着天津的小洋楼在中国近代历史中的人文意义。
在探访77号小洋楼的过程中,记者联系到现居北京的谷良民之女。据谷女士讲,这栋房子本是谷良民在抗战前所建,但房子刚刚盖好,抗日战争就爆发了,身为军人的谷良民立刻奔赴战场,这栋小楼刚刚问世就面临主人的离去,也预示着它不平凡的经历。
随着电视剧《潜伏》的走红,人们发现,天津小洋楼里曾有多处军统局情报机关的踪迹,而77号的这栋小楼曾经是其中一个重要的足印。
天津沦陷后,该楼落入日伪手中。但军统局在天津的特务活动中,成都道77号却扮演过重要的角色。那是1945年春,军统局将原在河南彰德的日伪皇协军某部潜伏的情报组,改组为华北特别通讯站,由徐宗尧任站长。徐那时携带两部电台和几名人员到天津的河东姚家台附近,他们在那里买了一所瓦房,以住家为掩护将那座房子作为站部,在那里架设站台。没想到由于那两部电台都是小型特工发报机,功率只有两瓦,不能直接与重庆军统局总台通讯;情报无法发往重庆,工作不能展开。徐经过上级批准,便从日伪手中将成都道这座白色的小楼收了过来,跟随他一起搬进这个楼的,是徐宗尧背后的华北通讯站站部。至于在这里曾发生过怎样的“潜伏”故事,有关资料没有详细记载,谷良民一家当然也无法知道,我们只好等待唯一的知情者——这座小楼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地述说了。
天津解放后,这座房子重新回到谷良民名下,经历了时代风云际会的小楼面临着它的主人又一次抉择。新中国成立后,谷良民将它捐给了国家,77号小洋楼作为政府部门的办公楼在新的时代里继续着它的生活。
与冯玉祥的无价情义
无论是在谷良民后人的讲述中,还是在有关历史的记述中,谷良民驰骋疆场的生涯是由一个人引领和影响的,这个人就是谷良民的哥哥谷良友。而谷家兄弟一生之最光鲜的篇章,则由冯玉祥来书就。冯玉祥与谷家兄弟之间的友情,或许是那个时代军人情谊的代表性篇目。
最先入伍的是哥哥谷良友,他在袁世凯小站练新军时与冯玉祥编入一个队伍,两人意气相投,结拜为兄弟。所谓兄弟,情同手足,生死与共。即便后来职务屡屡升迁,这份情谊仍然未变。二人之间的很多交往细节都令人感动。比如,当初冯玉祥的父亲去世的时候,谷良友如同自己亲人去世一样去保定奔丧。冯玉祥到外地办事路过谷良友的老家,也要去看看他的母亲,在谷家住一晚上。后来,谷良友患病去世,挚友离去,冯玉祥异常悲痛。第二天一早便赶到医院扶棺恸哭,痛惜失去一个好兄弟。随后到省政府研究和安排治丧事宜。开追悼会的时候,冯玉祥在谷的灵前宣读他亲自写的祭文,情真意切感人泪下,闻者莫不同悲。他还为谷亲笔题写了挽联:“想当初咱同心同德同革命音容俱在,看今朝你先生先死先超升豪气长存!”
谷良友去世后,谷家一如既往地受到冯玉祥的关怀,其中最受提携的便是谷良民。因为哥哥有这样一位亲密的盟友,谷良民经过哥哥的引荐,进入冯玉祥的兵营当兵,从此开始了他全新的生活。而谷良民本人也十分争气,不但身体强壮,而且聪明好学,很快升了职。后来,他追随冯玉祥参加过护国讨袁、讨伐张勋、直皖战争、直奉战争等,其间多次护卫冯玉祥脱险,在哥哥患病去世后,延续了他们之间的情谊。
非“老粗”真“勇夫”
关于谷良民,坊间曾有一则关于他的小笑话,意为其是一名典型的“大老粗”。据说谷良民1930年升任韩复榘部二十二师师长,但他却没什么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弄不清楚。有一次,他在办公桌上看到一张名片,便问:“这是谁来找咱啊?”卫兵答道:“这是师长自己的名片。”谷道:“噢,怪不得挺面熟的呢!”
这只是传闻中的谷良民,而现实中的他并不是一位“大老粗”,而是一个勇敢、正义、有民族责任感的现代军人。在他的军事生涯中,最光荣的一次作战当数1938年在济宁和日军的血战,这一战不但令谷良民名声大振,也延缓了日军攻击台儿庄的时间。
1938年2月,谷良民率部在济宁和日军血战,最终收复济宁。对这次战役,冯玉祥十分关注。他曾在日记中有这样的记述:此次济宁战事,谷良民部与敌厮拼,喋血数日,伤亡惨重,某旅向其报告“损失过重”,谷云:“无论损失到什么程度也决不许后退。”并愤然曰:“宁肯子弹从前面穿过,决不令子弹从后边进去。”此足见良民之牺牲决心也。除了在日记中表达赞誉,冯玉祥在人前也对谷良民大加赞赏,他说:“小五子(对谷的爱称)就是不含糊,到底打了个胜仗。我要给他汇去4000元慰劳他的军队。”
冯玉祥对谷良民的赞赏并不是出于他们之前的情谊,谷良民身为军人在抗日战场上的勇气与毅力的确令人心生敬佩。只不过,那时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并没有完全被历史记录下来,只是存在于当事者的生命里。
抗战胜利后,谷良民来到天津。关于他在天津的生活,他的女儿对记者表示,他只是那时寓居在天津的众多“寓公”之一,生活很平常,也很平淡。只是在与天津的民族实业家组建的东亚公司里,担任常务董事,以经营国货来抵制洋货。曾经智勇杀敌的军人将领,在他的后半生,用另一种方式履行着他的使命和责任。专家支持金彭育本版撰文记者苏莉鹏
成都道77号的小楼非常显眼,它正对着成都道和芷江路的交口,门口挂着天津市民族事务委员会和天津市人民政府宗教事务局的牌子,是成都道上一处颇有地性意义的地方。但这栋房子最初的主人却并不高调,在五大道地区上百座名人故居中,这栋房子的主人也很少被人提及,同样在一些介绍天津名人故居的资料中也鲜有提到这里。
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栋小楼“出身”的平凡。它的建造者谷良民曾在抗日战争的战场上浴血拼杀,他也曾经历宦海沉浮与人生无常;而他所建起的这座小洋楼,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岁月里,也曾被作为国民党军统局的特务机关,见证了一段特殊的中国历史。当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如今,无论是77号的这栋小楼,还是它的主人谷良民,他们的过往都已成为了时光隧道中扬起的一粒尘土。只是,尘埃落定后,当我们再次站在这栋房子前,依稀仿佛,能够看到岁月如何一路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