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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贡的时候,我想回家;等到了家,我又宁愿自己还在丛林。”大导演科波拉在名作《现代启示录》的开头,借一位越战老兵之口说出了战争的创伤。
有人说,越战给美国制造了一个“现代启示录”,而伊拉克战争则把杂糅着失败、矛盾和悲情的“当代启示录”留了下来。
这种“启示”或者说反思,从七年前就开始了,但远没有终结:“先发制人”的战争在伊拉克制造了巨大的国际人道主义灾难,重创了美国的软势力,国际声誉大大受损,也加剧了美国的经济衰退……
从某种意义上讲,挑起战争者都是非正义的,对战争制造者的指责和批判无疑也都是正确的。“泥潭深陷”、“越战第二”成了描述驻伊美军状态的定论。
今天,打着变革旗帜上台的奥巴马履行承诺,扮演当年尼克松的角色,开始为战争写下休止符——美军正式结束在伊作战任务,大部分返回家乡。
在媒体镜头中,疲惫的年轻军人走下飞机,与妻儿老小拥抱,令人动容。而4000多名无辜士兵的牺牲、近万人肢体与心灵的伤残,以及近10000亿美元的战争开支,都继续拷问政府:这场仗打得值吗?
对于这个被否定的问题,新华社原加沙分社首席记者、中东问题专家马晓霖给我一个不一样回答:尽管美国失去了很多,但在国家战略层面,伊拉克战争是成功的。
通过伊拉克战争,美国改写了中东政治版图。不仅颠覆其仇视的萨达姆政权,也正按照美国模式建立了一个新的伊拉克(尽管过程漫长而艰难)。伊战爆发当年,美国就迫使利比亚放弃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两年后,又迫使叙利亚结束在黎巴嫩的军事存在。这些变化正是伊战的衍生品。
放大地域观察,如今,从土耳其到阿拉伯半岛南端的阿曼,从非洲北部的埃及到波斯湾水域,到处是美国的同盟国、准同盟国和军事基地,很多中东国家都同美国签订军事合作条约。应该说,美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非常广泛而深入地存在于中东。
这是小布什留下的遗产。而今日美国的国家需要有了新的内容。
几个小时前,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奥巴马就作战部队全部撤离平静地发表讲话,他没有称“任务完成”,更小心回避了有“失败”或“成功”意味的字眼儿。与当年小布什空降到军舰,高调宣布“主要战事结束”形成强烈反差。
因为奥巴马知道,作为美国总统,前任的历史决策是制造战争,这也成为国家的最终方向;现在他必须调整,最急迫的任务就是不能再让战争消耗、拖垮美国。
华盛顿做出了面对现实的选择——让战争状态“正在结束”——奥巴马的身后,还有近5万名军人留守伊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