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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科学研究工作者,对自己所从事专业要有执着的热情。我的导师经常用形象的比喻教导弟子们:足球、篮球、排球同是体育项目,作为运动员只能选择一种,不能朝秦暮楚,否则在事业上将一事无成。自国家实行市场经济改革以来,科研体制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科研经费由国家每年定额定向拨款,改为国家、地方课题招投标制,这对调动科研人员的积极性、引入竞争机制固然有明显作用,但对某一学科的持续性发展,也有不小的冲击。因此,如何利用自己的专业为国家、地方或者企业解决某种急需解决的问题,既有社会效益,又能带来经济效益,就成为当前科研工作者的目标。
约在上世纪末,从国外掀起了一个不小的“马兜铃酸风波”。美国联邦食品与药品管理局(FDA)下令禁止含有马兜铃酸的中成药(主要为“龙胆泻肝丸”)与中药材进口,并停止其销售;法国、加拿大、西班牙、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国也随之发出禁令。2002年2月,世界卫生组织在法国召开的学术会议上,发表了一系列马兜铃酸致癌性问题及相关机理的研究报告。2003年以后,国内舆论界也形成了一个类似的“马兜铃酸风波”。在几家报纸上,连续刊载了龙胆泻肝丸导致肾病的报道,对中药安全性的概念形成了一种冲击。
在这种强烈的冲击下,国内几家大型中成药企业,原来签订的出口供货合同被迫取消,损失达上千万美元;损失更为严重的,是传统中医药的信誉。专家们一致认为,能够迅速解决这一问题的最佳途径,是找到龙胆泻肝丸主成分“关木通”的替代品。因为我所从事专业在此方面有着坚实的积累,我的导师也为此发表论文,提出过中肯的建议,所以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我们科研团队的身上。
接受任务后,首先是查阅文献。根据记载可知,龙胆泻肝丸的主成分木通最初时所用者,是木通科植物木通,而并非马兜铃科植物关木通。只是到了近现代,由于木通科木通的资源短缺,才被马兜铃科植物所替代。因此,要尽快查明木通科木通在国内的分布及资源保存现状。为此,我们组建了专门的资源调查队伍,根据文献记载,向长江流域的江苏、安徽、江西、湖南、湖北、四川和云南等7个省100多个调查点派出调查组,以拉网式普查与重点地区相结合的方式,展开调查。对木通科木通属的三个种——五叶木通、三叶木通、白木通的自然分布、蕴藏情况、生长环境等相关情况,进行了广泛调查,并采集原植物与药材标本,为今后科学而合理地利用这一药物资源积累了第一手调查资料,为2005年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恢复木通科木通的正品地位,提供了资源蕴藏调查的坚实基础。
整个课题的完成历时4年,而拿出初步调查结果只用了不到2年时间。其间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蛇虫咬伤的艰辛自不待言。但能为国家,为企业解决燃眉之急是每一位科研工作者所乐于的奉献。课题组的研究调查结果,为恢复龙胆泻肝丸等一系列含有关木通成分的中成药,解决了瓶颈问题,恢复了传统中成药在国外的信誉与影响。为此,本科研团队获得了2008年度中国药学会科技进步奖的特别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