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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哥们儿说,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怪癖,为了迎合他的这句话,大家都在绞尽脑汁往自己身上想。我们屋一位叫猴子的男同事,他的怪癖是喜欢半夜偷摸擦瓷砖,厕所的、厨房的,是瓷砖的地方他必须都来一遍。我估计他老婆恨不得把窗户也给改成瓷砖的,多省心啊,这年头儿小时工都不加夜班。
我一姐们儿,怪癖是喜欢薄荷味儿的东西。口香糖、牙膏、冰激凌、洗头水,反正但凡能放添加剂的东西她都要薄荷味儿的。有一天,她特高兴地跟我一起去厕所,一推门从口袋里掏出个卫生巾,问我:“用吗?”我一口回绝,随口问了句:“这也薄荷味儿的?”其实我真是随口瞎说的,没想到撞上正确答案了。这闺女瞪俩大眼问:“就是薄荷味儿的,你用过?真倍儿清凉。”她大概清凉到心坎里了,我觉得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说起怪癖,邓克拉喜欢收集打折券,她扬言打工作起就没买过任何不打折的东西。在她心里,打折就跟打劫一样,是笔上算的买卖。前日,她怀揣打折券,招呼我们一行三人跟她去某饭馆吃饭,因为邓克拉请客,蹭吃蹭喝的这帮人是没资格挑地方的,所以大家跟着她走啊走啊,就不打车。
当天邓克拉穿着一件像维尼熊似的浅黄低胸长裙,胸口处有个大蝴蝶结,因为衣服有点松,走两步蝴蝶结就往下掉,敞亮的胸怀就显现出来,她一个臂膀挂着自己的小挎包,一手跟薅着塑料袋似的,抓着胸口的大蝴蝶结,时不时小高跟还被盲道绊一下。到饭馆门口,她把书包的子母扣儿一按,一把打折券,跟扑克牌似的在手里捻,像来收租子的。服务员立刻给拦住了,笑着说:“对不起小姐,打折活动已经停止了。”我们面面相觑。邓克拉是个要里儿要面儿的人,就算临时涨价,她也得硬着头皮进去。
我们安生坐下,她不见人影,一会儿,端了满满一大盘子水果过来,招呼大家:“这地方水果免费吃!多吃啊,咱就不点喝的了。”要说占便宜这事儿,我们个顶个都挺争气的,不就是吃吗,只要不花自己钱,绝对能超额完成任务。当我们这边吹起战斗的号角,那边邓克拉又问上服务员了:“现在真什么优惠活动都没有了?”男服务员笑了笑说:“有个情侣玩游戏,赢菜品八折的活动。”一听有打折的事,邓克拉立即眼冒蓝光。因为我们四个人都是女的,其中一个落寞地强调:“是得一男一女吧?”服务员点了点头。邓克拉并不急于点菜,把菜谱“啪”的合上,然后突然冒出一句:“同性情侣能玩吗?”服务员见多识广,轻佻地说:“当然能。”邓克拉猛地挎住我的胳膊:“走,做游戏去!”
尽管我在任何场合都不憷头装傻充愣的角色,但新任务降临得太突然。另外俩人还起哄,为省20块钱不惜把革命同志推向火坑。也就我,沉着冷静,想着匪夷所思的“做游戏”这仨字就上场了。好在饭馆的人心眼儿好,要搁我,不定预备多低级趣味的游戏让你玩呢。其实就是飞镖,镖盘为心形,俩人正中靶心就能菜品八折。我们就玩儿起来看,压根儿没经验的手哪有准儿啊,就差扔服务员脸上了。裁判说,不能打折了,不能玩儿起来没完。我很诚恳地说:“这是我们定情的一顿饭,不扔到红心上,我们不走。”一堆服务员倍儿没辙地看着我们俩你扔完我扔,最后,终于邓克拉的沾上点儿边。服务员说,八折八折!估计早不耐烦了。我们俩跳着脚击掌,整个饭馆的人都看我们,服务员还鼓掌,祝福我们这对儿为吃便宜饭改变性取向的新人。
落座,另外两个就说:“为省20!干杯!”王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