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只在小说中读到过福尔摩斯的传奇,而现在侦察兵出身的魏武军也开设了一家私人侦探所,由于接手的案子中大多是“包二奶”调查,江湖上又送他“二奶杀手”的诨号。他也获此机会大施绝技:单车跟踪,攀爬房顶取证。在接受记者专访时他说,私家侦探市场的蛋糕大得切不过来,上海是他今年瞄准的重点。
“义”字当头闯江湖这位身材魁梧,嗓音沙哑的中年大汉不禁让人联想起行侠仗义的江湖中人。出生在行伍世家的他十五岁就参军,十七岁入党,十八岁成了侦察排长,以后又升任侦察参谋,进过军队院校学习作战指挥,转业后还从事了一个时期的影视制作行当。魏武军说,自从1993年在四川成都注册成立“成都协力民事调查所”(即魏武军私人侦探所)以来生意兴隆,靠的就是一个“义”字,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短则几小时结案,长的耗上一、二年也要拿下”。此外,由于80%的案件都是受害的妻子委托调查自己不忠的丈夫,保密的义务尤其重要。
客户与魏武军达成委托协议后,一般先按照指定的“龙卡”账号汇入一万元定金,并寄去调查对象的照片,随后魏武军将其排入办案日程,同时派人核实是非,主要看当事人与调查对象之间有无合法的婚姻关系。如果确认无误,则正式履行“民事代理”职责。“其实我们调查‘男目标’时,是在以其妻子合法代理人的身份行事。”
但有些委托人还会提出“特殊”的要求,最多的是要求录下非法同居者发生性关系的镜头。“这等于是制作淫秽物品,我们不能同意。”但魏武军也透露,这样的镜头并非完全拍不到,当目标在底楼或者顶楼的住房里时,通过爬墙、翻越屋顶来架设摄像机,很容易摄录到里面的情形。“所以遇到发生性行为,我们一般主动移开摄像机回避。”在法庭上有效的证据,只要求“逻辑上”能证明存在非法同居关系就够了,通常需要的镜头像:男女二人一起在厨房做饭,在客厅看电视,手挽手出门购物,或者是能说明两人一起进了同一间房,并且关了灯,而房里只有一间卧室。
“在全国各地,包括上海的法庭上我总共出示了上千套这样的证据,至今还没有被一个司法机关驳回过。”魏武军说。而且摄像、录音采用的都是大街上买来的普通家用设备,因为像针孔相机、光纤一类的专业用具难免有违法嫌疑。
上海“模范丈夫”大力相助
魏武军对上海人的印象不错,尤其是上海的“模范丈夫”。
去年来浦东调查一个外企白领。据其结发妻子报案,该男子在妻怀孕期间与女客户有越轨行为,每周三、六在一居民小区过夜。可是这个“男目标”已经有了很强的“反调查”意识,从不和女伴同时进出大楼,给取证造成很大困难。万不得已,魏武军敲开了隔壁那户人家的门。“那里住着一个善良的上海男人,是名副其实的‘妻管严’,但看到别人欺负老婆就特义愤填膺。”听明来意后,该男士自告奋勇爬上阳台,替魏武军把一只纽扣话筒挂到隔壁的窗框边。魏武军随即打开“随身听”录音,两人把整个活儿干得不留蛛丝马迹。他说,上海人文明程度高,对私人侦探这样的新鲜事物容易接受;而成都就不同,当事人往往在侦探所门口徘徊了好多天才敢进来。在侦探所办理的九百多件案子中,上海的有十七件,其中十四件已经了结。今年四月,魏武军将再度驾车翻越秦岭山脉,千里跋涉来到上海,处理剩下的三件,同时也接受新的委托,但为了保证办案质量,至多不会超过廿件。
深夜车行山路,有几次还差点遇到塌方的危险,这位“孤胆英雄”却无所谓。“路上有时遭遇‘黑店’,强留我住下,说如果不从,前面几站就会有人把我‘做了’。笑话!几个小毛贼都对付不了,我还办什么案子?”
冒这样长途远征的危险,是因为车子是魏武军办案的重要工具。私人侦探不像警方有强大的侦探网,后面一个电话,前面就可以半路拦截,魏武军采取的都是单车跟踪。这不仅是对车技的极大考验,也要冒着出车祸的巨大风险:因为在前后车必须保持一定距离的前提下,一到换灯的路口,后车必须拼命提速,以免失去“目标”。被交警开罚单是家常便饭,更痛苦的是,罚完后大半天的追踪前功尽弃。
有时为了对付已有所防范的惊弓之鸟,魏武军甚至采用“前车跟踪”技术,把车开到“目标”前,靠后视镜观察其举动。当然这还需助手开另一辆车在后面与其配合,两车经常交替位置。在魏大侦探的诸多干将中还有一位被许多媒体炒作为“电眼”的女搭档,此人目力过人,凡人或事,只要她见过,皆过目不忘。
侦探成本核算不同的案件,成本相差会很大。如果调查对象是每天坐公共汽车的“上班族”,或者非法同居男女活动频率高,则调查成本相对低一些。要是碰上开奔驰、宝马的大款,带着“二奶”一出去就是几百公里,或是在郊区别墅里两个月才见一次面的话,恐怕一天的调查成本就要一、二千元。
与国外的同行相比,魏武军却纯属“廉价服务”。凭藉这一优势,魏武军还雄心勃勃地要做港、台和东南亚的生意:“既然香港、台湾有很多老板在大陆养‘小秘’,那东南沿海一定是他们进出的通道,占据上海、广州这样的市场,一定能将他们逮个正着。”
目前国内以“调查所”名义注册的私家侦探所只有三家,市场的蛋糕却“大得切不过来”,所以根本谈不上竞争。据说魏武军侦探所现在接手的案件数,只有前来咨询人数的十分之一。他的委托人中以高收入的工薪族居多。
今年魏武军办案的重点在上海,明年起想往珠江三角洲发展。他认为伴随着新《婚姻法》的出台,办案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魏侦探办案之“最”
最短的举证
摄像取证,魏武军常常连续十几小时通宵开机,只为捕捉“有效”的一瞬。
去年上海的一个深夜,魏武军几经周折,终于在郊外别墅的阳台上摄到了“男目标”和她的情妇。但由于天黑,摄像镜头中只看得出两人的一个轮廓。
正在他耐心守候之际,恰巧一辆过路的摩托驶来。草木皆兵的″男目标″警惕地推着情妇往房间里走,情妇前脚进门开灯,他后脚跟进,随后马上闭门、熄灯。但就在这一秒钟的亮灯时间里,一男一女衣冠不整的形象已经暴露无疑。
为了法庭上方便举证,魏武军特意将录像带制成VCD片,当一秒钟的镜头闪过,离婚被告方的男方顿时哑口无言。
最痴情的上海男人
委托人是一位五十岁的男性,妻子四十五岁,可算老夫老妻了。但妻子下岗以后,迫于生计,让原单位的领导“包”了起来。连着几年,她白天陪领导在外姘居,晚上却又回家尽心尽责地伺候丈夫,照料孩子,扮演着双重角色,而对一切辱骂、斥责都逆来顺受。
丈夫为了使她回心转意,辞掉原来工作,拼命地做生意赚钱。而且几次跟踪妻子,两次砸坏了那个领导的轿车玻璃。可特别的是,这个恋旧的男人对他们“逆境中产生的爱情”痴心不改,不顾妻子的一再要求,就是不同意离婚。
魏武军接受委托后,经过了廿多天的追踪、监视,才摄下了有效证据。然而时过一年,这个委托人仍然没有诉诸法院,他还在等……最“琼瑶”的案子
这简直是一个类似于琼瑶小说的案件。
1993年魏武军侦探所开张不久,成都妹子小英拿着一生积蓄的八千元找上门来,洒泪诉说自己的遭遇:从中学时代起,她就暗恋他们才华横溢的班长,可后来班长远赴西藏当兵,十八年杳无音讯。她望穿秋水,直到廿七岁时在家人的劝说下才和一名工人将就结了婚。婚后的小英受丈夫虐待,在侦探所里,她当着魏武军的面,露出被烟头烫伤的后背,惨不忍睹。
小英早有了轻生的念头,只想委托魏武军找到当年的班长,在临死前对他说一声“我爱过你”。魏武军犹如大海捞针,托战友打听了各大军区,最后竟然将人找到了。接着他又积极劝说班长去做小英的工作,自己也和小英的丈夫几度谈心。最后,梦中的恋人仍回梦中,现实的家庭却从死亡的边缘得以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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