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凌晨,位于菲律宾首都马尼拉郊区的奎松市一家六层旅馆发生大火,已造成75人死亡,这是1996年以来,菲律宾发生的最严重的火灾。目前尚无华人住在这家旅馆或伤亡的消息。
最近几天,菲律宾首都马尼拉周围地区受热带低气压控制,暴雨不断,游客们只好呆在旅馆里,非常扫兴。位于马尼拉市郊的奎松市并不是旅游热点地区,但这里的几家旅馆近几天的生意同样火爆,原因是一名来自美国得克萨斯州的基督教传道士唐·克洛斯在该市举行宗教集会,100多名基督徒住进了奎松市卡米亚斯大街的庄园旅馆。
庄园旅馆总共只有六层,里面设备简陋,根本达不到星级标准,平时也只是到这一地区出差的菲律宾中下阶层的人在此住宿。而参加这次宗教集会的大多是当地生活并不富裕的平民百姓,因为庄园旅馆收费较低,这里成为他们的首选。一些从美国跟着克洛斯一起来到菲律宾的美国人为了表现"友爱",也与这些菲律宾人住到了一座旅馆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一场灾难正在向他们一步步逼近。
自8月17日傍晚,雨就下个不停。一些客人跑进旅馆的卡拉OK间唱歌,一直闹腾到午夜时分。这个时候,雨小多了,但仍淅淅漓漓地下着。凌晨4时许,距离庄园旅馆只有20多米的居民劳文夫妇突然被一阵哭喊声惊醒。他们拉开窗帘,发现不远处的庄园旅馆已是火光冲天,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一阵呛鼻的浓烟就钻进了窗户。很显然,庄园旅馆失火了!
等劳拉夫妇披上衣服,跑到室外,消防车的鸣叫也由远而近地传来。他们看到,此时的庄园旅馆四周已经一片狼藉。不到一刻钟,先后有三部消防车赶到现场。消防队员发现,旅馆发生的火灾并不象他们想像得那么严重,但由于天仍在下雨,雨水打湿了旅馆里的易燃物,产生大量浓烟,整座旅馆都被浓烟包围了。
消防队员们惊讶地发现,楼道已经被大火和浓烟堵死,被大火惊醒的房客无处可逃,全都扑到窗子上。可所有的窗子都安装了牢固的防盗铁栏杆,只有一两个窗子的护栏被房客撞开,其他房客眼睁睁地看着外面消防车伸上来的云梯而毫无办法。
很多房客挤到窗户上,双手伸出窗外,大声呼救,其状甚至惨。消防队员们迅速架好云梯,锯断护栏。在抢救过程中,地面人员则用水龙头不停地向房客身上喷水。有几名房客好不容易撞开护栏,一看云梯有限,而身后大火熊熊,便想从三楼跳下来。
一名消防官员一看形势危急,从旁边的消防队员手里一把夺过扩音器,冲这些房客喊话,希望他们不要冒险,消防队员会立即把云梯挪到他们那里去。这才防止逃出火灾却被摔死的悲剧的发生。
消防人员试图剪开旅馆窗户的铁栏杆,但是铁栏杆粗细不均,有些窗户迟迟剪不开。菲律宾有很多华人,他们的安危自然成为他们的家人最为关心的问题。那么,死者中到底有没有华人呢?住在奎松市的华人黄胜雄分析认为,虽然现在死者的身份还没有完全查清,但这家旅馆十分老旧,华人不会不会进住。即使有人投宿,也只会住在对面较新的一家同级旅馆。
消防队表示,在首都郊区奎松市的这家6层楼名为"庄园"的旅馆是在凌晨4时15分起火燃烧,消防队花了3个半小时才把火扑灭。现场已找到68具尸体,搜寻工作还在进行中。一名受伤逃出的旅客说,这家旅店的下面两层是办公室,大火可能发生在三楼而延烧到二楼和一楼。由于大火严重损坏建筑结构,消防员还无法进入其中一楼的旅店客房进行搜寻。警方发言人称,初步分析,大火首先是从旅馆三楼的卡拉OK室或餐厅烧起来的,可能是空调系统"负荷过重"引起短路。这是自1996年马尼拉大火烧死160人之后,菲律宾发生的伤亡最严重的火灾。
菲律宾ANC电视台实况转播这起火警的新闻时指出,因大火死亡的人包括儿童,都是被困在房间内无法逃出,因浓烟窒息而死。一位名叫安达的消防队员讲述了他进入旅馆内部看到的恐怖一幕:"火灾是在凌晨4时15分发生的,我们得到这一消息后很快就赶到现场,看到很多人,包括一些小孩困在房间里,他们又哭又喊。我们用了3个半小时才把大火扑灭,我是第一批冲入旅馆的消防队员之一,看到死者大都挤在浴室里。很显然,火灾发生后,他们无处可逃,只好逃到这里面,毕竟这里还有水,他们可以把全身弄湿。"还有一些人倒毙在走廊和窗前。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烧伤痕迹,说明他们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因浓烟窒息而死的。有一个人把脑袋插入了马桶里。你可以看到死者的鼻子里全是灰,这是窒息而死的最明显的证据。
60岁的尤金·斯奇维布勒来自美国的维斯康辛州,他是这场大火的幸存者之一,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心有余悸:"我被喊叫声吵醒后,首先想到的是从走廊逃出去。但只跑了几步就不得不退回房间,因外走廊不仅浓烟滚滚,而且温度奇高,继续往外冲,只会死路一条。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跑出去了,整座楼里的灯全灭了,到处是哭声和喊声。"他急中生智,用力把房间空调的连接管拔掉,趴在地上,鼻子冲着墙上的小洞,才躲过一劫。
消防队员们一具一具地将死者的尸体拖出已经面目全非的旅馆,将他们摆放在附近的一个篮球场上,很快就摆上了66具尸体,用草帘子盖起来。法医抵达后,采集了每一位死者的手印,在身份查明后,再将他们装进裹尸袋。有些死者的衣服完好无损,甚至他们开会用的徽章还在衣服上别着。
菲律宾妇女埃丽诺尔·斯科菲尔德自称是最不幸的人。她先是在一家医院找到了抢救无效后死亡的7岁的儿子,一个小时后又在球场上找到了男友和她17岁女儿的尸体。
火灾发生时,她刚好出城了。听说庄园旅馆失火的消息后,她心急火燎地赶到现场,但她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一尼股坐在泥地里大哭不止:"天哪!天哪!他们怎么都走了!我跑回来就是想看到他们都活着,可是他们都死了!"
旅馆捞钱不顾命 政府将彻查此案
旅馆安装防盗铁栏杆不是不可以,但整座旅馆不留逃生口则明显违反了菲律宾建筑法和消防规定。奎松市市长费利西亚诺·比尔蒙特指出,有关官员向他汇报说,消防部门在三个月前即对这家旅馆进行过安全检查,并指出了存在的火灾隐患,令人遗憾的是,目前正值旅游旺季,旅馆不想关门谢客,进行安全改进,一直拖到今天,终于酿成灾难。为了使这次火灾事故调查顺利进行,比尔蒙特已解除了该市具体负责消防工作的政府官员理查多·尼蒙斯的职务。
在此之前,理查多·尼蒙斯曾表示,三个月前他对这家旅馆进行过安全检查,发现很多违反安全规定的地方。他自称给旅馆老板15到30天时间来完善安全措施,但老板一拖再拖。
警方证实,在庄园旅馆登记住宿的共有236人,而参加宗教集会的共有172人。这场大火引起了一些美国家庭的关注,美国驻菲律宾大使迈克·安德森表示,当地官员正在核对死者的身份,如果有美国人,会在第一时间通知美国使馆。传教士克洛斯则承诺,与这场大火造成的开支将全部由他承担。
奎松市消防局官员达尼洛·卡布里拉在视查了火灾现场后惊讶地表示,旅馆的许多火灾逃生口都被人为地堵死或上了锁,各个房间也没有安装火灾报警器和应急灯。火灾发生在凌晨时分,当房客们被浓烟醺醒后,他们已经逃生无门了。
火灾发生后6小时,有报道说,奎松市消防局确认的死者人数为75人,也有报道说是68人。但到当地时间12时,警方重新发布确认的死亡人数为62人。已有26人的身份得到确认,而其他36人仍身份不明。有救援人员透露,由于一些死者是在送往医院途中死亡的,有些是在医院里死亡的,所以,统计的死亡人数出现了多种版本,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死亡人数还有可能上升。
这场火灾引起了菲律宾政府的高度关注,阿罗约总统指派负责内务和地方政府的官员乔斯·利纳全权负责这一灾难事故的处理。利纳已经表示,他将用两天时间完成事故的调查,他已指令菲律宾消防局彻底查清火灾原因,并作出相应的处理,处理结果将向全国人民通报。此外,利纳表示,他已发现庄园旅馆有很多违反建筑法规的地方,需要建筑检查部门确定旅馆老板到底违反了哪些规定,然后才能提出起诉。
中午12时30分,奎松市市长比尔蒙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又披露了一个惊人的内幕:"庄园"大楼刚建成时并不是作旅馆用的。现在,有关部门又多了一项紧急任务,那就是查清这座建筑物"为何而建"、"何时修建"以及"谁批准它改作旅馆的"这些问题。
比尔蒙特市长还对该市消防官员关于对这座旅馆进行过安全检查的说法提出质疑,他已要求市工程部尽快查明庄园旅馆最近一次接受安全检查的准确时间。最让比尔蒙特市长气愤的是,就在一周前,他还召集市工程部官员开会,特别强调了安全工作的重要性。谁料想,他的话音刚落,就发生这么严重的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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