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今年教师节,她退休了———带着37年讲坛前粉笔沫染白的银发,带着13000多个日夜耕耘出的深深的鱼尾纹和被癌症摧残的身子,更带着那深邃目光里透出的对她亲手栽培的几千个孩子的挚爱和希冀,她走下了讲坛……
北方网消息:大港区太平村一带,有位坚守农村教育近40年,惟一留在乡下的女教师。
也许很多人都说不上她的姓名陈智慧,但人们依然仰慕她、尊敬她;更爱戴她、心疼她。得知她生病住院,学生们往返几百里去看她;出院时,刘庄村的王大伯赶着铺了两床厚棉被的大马车来接她去睡家里的热炕头;她退休时,村主任说,咱村有500户人家,今后无论您走到哪儿,这里总有500只碗是给您留着的……
37年前,陈智慧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肩负着“文化拓荒者”的使命来到了这个用碗边涂墨扣圈儿当春联,把“槽头兴旺”贴在住屋门楣上的太平村。那一年,她还不满18岁。几十年过去了,同来的伙伴都返城回津了,陈老师成了惟一留下来的人。这期间,母亲瘫痪,父亲骨折,夫妻两地分居,儿女无人照料,甚至自己得了癌症,都没能把她从太平村拉回来。“惟其落后,才更需要教育,才更需要好老师的坚守。”她铁了心做一辈子乡村女教师。
每个学期开始,陈老师都要换一个新的工作记录本,翻开那一摞厚厚的本子,每个扉页上都写有这样的字:我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是对孩子的爱。为了这份爱,她连每个暂短的休息日也很少在家,常出去为学生买书、买教学用品,为学生参加市里的比赛咨询、报名。为了讲好《南州六月荔枝丹》这一课,她要给没有吃过荔枝甚至没有见过荔枝的乡村学生每人买一颗。她说,这就是课文的说明文。为了让孩子们印证课文上说的“壳如红缯”,她多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了新鲜的荔枝。
爱因斯坦说过,只懂得应用科学本身是不够的,关心人本身,应当始终成为一切技术上奋斗的主要目标。陈老师对这番话有其独到的理解,她认为,一个重视人的教育机制,应更致力于开启精神、丰富人格、发展天理。
陈老师教过的学生都知道,她在第一节课时,就能叫出十几个同学的名字;第二节课时,她就能叫出全班同学的名字。她那种种不合“规矩”的教法深受学生喜爱:上课时,学生不必起立问好,老师兴冲冲地走上讲台,几句开场白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上课可以不举手提问,老师鼓励学生插嘴;精彩的古文可以到操场上、大堤上,来上一节“放浪形骸朗读课”;情景作文允许学生“信口开河”,社会用语、影视媒体语言也能引进课堂;高三课业繁重,可《较量》、《一个都不能少》这些精彩电影却不能不看,观后还要组织影评;晚自习上可以收听足球世界杯外围赛实况,下课师生同侃时,你可不能说不出门道儿……
陈老师的课评总是在学校排名第一,她教的高三语文总是在同类校中名列前茅。老师们说,如果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生的课业上,班上的成绩还能更高。可陈老师却不这么看。她说,应试教育太急功近利,我不能为了那没有生命的分数去剥夺本该属于孩子们的快乐。教师的职责不仅仅是培养几个大学生,更要为学生找准人生坐标,教他们把“人”字写正。
今年教师节,陈老师退休了,可她播下的种子,却能让人获益终生。(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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