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到上海“三个代表”学教办公室采访,得到几个数字:在两年多时间里总共收集到群众意见和建议8.4万多条,归纳成1.2万多个待解决的问题,现已有9800多项得到了解决。在好几个区县的回访复查中,群众满意率都达到90%以上。一位基层干部对记者说:“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夸奖。”
心里话总是越说越多
过去,乡村干部和农民各有自己的一套说法。有的干部说,现在是土地分光,干部“清爽”(“一身轻”的意思),大家各干各的事;也有干部说,现在农村“刁民”多,不好对付,还是少“搭讪”。农民说到干部,那就更形象了:“家里住别墅,路上乘轿车,办公坐沙发,就是绕过村里的烂泥路”、“中央领导(电视里)天天见、村里干部看不见,进进出出一溜烟”。
嘉定华亭镇联华村干部手里的那本《民情日记》,就来自一位村民连吃的3次“闭门羹”。那次这位村民有急事要找干部,可接连3天碰到是村干部办公室那扇大门锁得严严实实的。他又急又气,村民们也都起了共鸣。这一回把村干部震动了。他们马上带着笔记本进了村民的家,这本笔记本就成了后来的《民情日记》。随手翻开一页,见记有“85岁的何珍梅老太,老伴去世,两个儿子外出务工,无人照顾。”第二天的日记上就有了干部的回应:“已落实一党员结对照顾。”更可贵的还在另一页:“一村民说,有干部天天中午脸喝得像关公,不仅形象不好,也伤身体,请注意。”几天之后日记上就记下了村里制订的相关规定。干部和农民在接近、在交流。
以前农民有点“刁”就是因为心里有话没处说、气不顺。拿北杨村人称“坏胚子”的老张来说,他在村办公室拍桌子是常事。村书记第一次上门,他理都不理,去了10多次,他才泡了杯茶。村书记不急,很诚心地与他道家常,终于让这位“刁民”说出了心里话:“家里老婆下岗,女儿待业,手里没几个钱,不顺心,就想闹闹发泄一通。”村书记把他家的事放在了心上,想方设法给他女儿安排了一个收发员的差事。老张感动了,非但自己不闹,看见别人吵,还帮着相劝,做起了“和事佬”。
矛盾最集中的地方,也是农民愿望最强烈的地方
上海市委领导从“三个代表”学教活动一开始就明确要求,不要讲求“声势”,而是要一心一意地为郊区农民解决最切身的问题,特别是要找出上海特大型城市郊区发展中的主要矛盾,并找到应对之策,这才是真正代表了广大农民的利益和愿望。
由于上海郊区城市化进程较快,诸如征地农民工的养老、失地农民的安置、离土农民的非农就业等问题在一些区县乡镇逐渐积累起一些矛盾。以前,一遇到农民为此类事上访,农村干部总觉得自己“站到了农民的对立面”,硬又不是,软也不行;要么息事宁人,要么糊弄打发,有的更是一避了之,都不是办法。
但华泾镇的喻月明书记,在一次激烈的农民上访中,却找到了干群之间的共同点。华泾镇是徐汇区最后一个乡镇,大部分农民转成了城镇居民,“撤村”呼声很高,要求分村里属于自己的一份集体资产。有的老人甚至说:“像我这把年纪死都要死了,再不快点分给我,入了土再伸手也没用了。”但“撤村”是政策性极强的一件大事,轻率不得。那次一批六旬老人要求见镇上书记,喻书记让了座、请了茶。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大大阿奶(沪语,即祖父祖母)也曾到我这里来反映要撤村分资产。”接着他解释说,市政府有文件,撤村要符合政策、符合条件。镇政府现正在创造条件,千方百计招商引资,甚至向区里提出“自征自用”的方案,使得一些村尽快符合“村民全部农转非、人均耕地不足两分”等撤村的基本条件。他最后说:“你们来反映情况是加快我们这方面的工作。”老人们以鼓掌结束了他们的上访。
喻书记回忆起这件事,依然很感慨:矛盾最集中的地方,也是农民愿望最强烈的地方。只有小心翼翼处理好这些矛盾,才是对农民愿望的最大尊重。
移陋俗也要多问几个为什么
农村里不免有一些陋俗:几个老人一凑,往往就是“麻将桌、麻将牌”;土庙一座,就是早烧香、晚叩头;家里老人一过世,不是请道士、设道场,就是烧锡箔、吹吹打打忙出殡。实践“三个代表”,当然要在农村移风易俗,建立现代新农村的新文明。但陋俗怎么个移法,却大有讲究。
嘉定区娄塘村的小辈十有六七都在城镇买了商品房,平日不住在村里。“留守老人”们在家寂寞难耐,于是凑在一起搞搞麻将。村干部理解老人的心思,不声不响地把自己的办公用房腾出来,布置成了老年活动中心,老人可以在这里下下棋、看看书、读读报、拉拉家常、听听戏班子的唱词。村广场上也建起了绿化角,可以甩甩手、做做操。不知不觉中,麻将声渐歇,老人的欢笑声多了起来。
一位基层干部说得好:干部做什么,都要想到农民的心里、尊重农民的感情。硬着来,农民最接受不了。
两年多的“三个代表”学教活动就要告一段落了。但是一份份区县乡镇订立的“下乡员”、“月末走访”、“十上门”等等干部作风建设的规章制度,基层干部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干部与村民每一声亲切的招呼,乡村就业保障服务中心为农民落实的每一个就业岗位,乡里村里每一次给退休老人送上的补贴和退休金……却预示着“三个代表”思想生动的实践将永葆生命力。(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