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果腹,盛市文物”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越来越多的民间资本涉足文物艺术行业,民间博物馆也因此应运而生。从名不见经传的王安廷“小小家庭成列室”到颇负盛名的樊建川“建川博物馆”,成都地区的民间博物馆在十多年的时间里走过了风雨飘摇的历程,迈上了发展的坦途。在国际博物馆日到来之际,记者专访了一些有特色的民间博物馆,领略了民间爱好者追逐文明的那份执著。
皮影博物馆———濒临绝灭的艺术
看过电视剧《大明宫词》和电影《活着》的人,一定对皮影戏印象深刻,那是一种诗化了的,很有意蕴的艺术。“我就是要把皮影戏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知道它,热爱它!”赵洪在他的雕塑场,一边收拾皮影道具,一边发狠。他告诉记者,皮影戏是我国传统民俗艺术,集绘画、雕刻、工艺美术、戏曲、音乐、影光为一体。这门古老的艺术,由于无人传承,已经濒临灭绝,“再不进行抢救,皮影的命运难以预料。”
赵洪是四川省雕塑家赵树同的儿子,这家民办博物馆的馆长。他虽然学的是体育,但受父亲的影响,喜欢雕塑和皮影。博物馆的创始人是他的父亲。80年代初,赵树同到北京十三陵水库搞雕塑,没事常到文物市场闲逛。那一天,他的目光刚接触到一组唐山皮影,便被粘住了。唐山皮影是驴皮制作的,轻、薄、软,色彩艳丽,造型夸张,具有很强的可视性。同时对这组皮影感兴趣的,还有一群老外。怎么能让这么好的艺术品落在人家的手上?他想都没想,便以高出数倍的价格买下了那组皮影,然后在老外的叹息声中高举着“战利品”扬长而去。在观赏、琢磨的过程中,赵老爱上了皮影艺术。此后,每到北京,他必去文物市场寻找皮影;北京的古玩界也知道四川有个热爱皮影的“赵老爷子”。就这样,赵氏耗资300—400万,共收藏了陕西、河南、河北、唐山、成都以及川北地区的皮影40000多件,其中明代、清代、近代的皮影5000余件,还涉及125个剧目。
有了这么多宝物,赵家父子就思谋着组建博物馆将藏品展示出去,回报社会;成立一支演出队,用表演的形式弘扬皮影艺术。在市文化局的支持下,他们如愿以偿。目前,皮影博物馆现在还没有固定的展示场所,但赵洪看好博物馆的前景。
乌木博物馆———自然与文明的交响乐
走进成都市金牛宾馆对面的“乌木博物馆”,一个巨大的太阳轮就映入眼帘。这个名为《太阳神》的乌木雕塑,与金沙遗址出土的金箔太阳鸟有些相似。一问,果然有渊源。
馆长卢泓杰介绍,乌木是指埋藏在地下数千年乃至上万年已经碳化或改变天然肌理和纹饰,形态各异的古树木。乌木也叫荫沉木,是成都平原所特有的。它形成的历史和古蜀国发展、消失的历史相吻合。根据同位素测定,这些乌木有7000—6000年的历史,那正好是蚕丛鱼凫时代。研究乌木,可以破译古蜀国的突然消失之谜,了解古蜀国当时的生态环境和长江流域的环境保护以及天府之国的水资源等等。所以说,乌木在今天弥足珍贵。
卢泓杰是台湾人。1991年,在成都种兰草的他,偶然在金堂的河里捡到一块沉甸甸的黑色石头,石头有着清晰的木头纹理。出于好奇,卢泓杰把它带回了成都。识货的老人惊喜地告诉他,你发财了,这是珍宝一样的乌木呀!并告诉他“家有乌木一方,胜过珠宝一箱”。他没有为发财而兴奋,而是对乌木本身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式为它创名为“成都乌木”,开始了对乌木的研究和收集。2000年12月,卢泓杰的乌木的博物馆正式挂牌成立。现在,馆里已经收藏有乌木天然作品1000余件。作为艺术家的卢泓杰,也搞乌木创作,有《松鹤延年》、《紫荆花》等精品。《雄起》等五件作品,2000年首次亮相“西部论坛”时,就引来了人们的惊叹和赞美。但是,卢泓杰说他不主张以出售为主,他的宗旨在于展示、研究、推广乌木文化。
顺达博物馆———五千年文明浓缩眼底
“我呀,珍藏的是上下几千年的文明史!”当记者说明来意后,顺达博物馆的馆长符顺涛在电话那端说,“值得一看”。果然,顺达博物馆精品多多。从新旧石器时代的原始耕作遗迹,到汉晋、唐宋、明清时期的文物应有尽有,古朴的土陶,精美的瓷器,锈斑斑的青铜器,剔透玲珑的玉器,1000余件藏品将华夏五千年文明史浓缩眼底。
站在成列橱窗前,符顺涛如数家珍,每一件都说得出年代、故事。“这是汉代彩绘带鞍红陶马,很珍贵的。解放初期在成都出土过一匹,毛主席听说后想要看看。李井泉专门派解放军一路上扶着汉马送到京城,毛主席看了惊叹不已。”
符顺涛指着一套明代中期反瓷螭龙罐告诉记者,这三件全国瓷器都没有。他在1996年买了其中的两个罐,没想到2003年春节期间在草堂文物市场碰到了另一个罐,“你说巧不巧?这是天意呀!”顺达博物馆的藏品全是符顺涛到文物市场和民间收购的。他开始并没想过要办博物馆,收藏文物只是爱好而已,藏品多了才有了展示打算。作为企业家符顺涛很有超前意识,他说一个民营企业在经历了原始积累、人才积累之后,应该靠文化“稳定了”。
蜀生博物馆——一匹汉马价值百万
位于新津县境内的蜀生博物馆,实在不像是民间博物馆,无论是房馆的修建、布展,还是它的藏品都非常精致。然而,站在我们面前的馆长罗树生却像一个地道的农民汉子。罗树生告诉我们,他的成列室刚刚批为博物馆,连牌子都没来得换。这里的藏品以石刻和汉俑为主,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的两汉陶俑比历史教科书上讲的还多,说唱俑、哺乳俑、劳作俑、出游图、宴饮图充分反映出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和人民的生活情况。收藏界一般不喜欢汉陶俑,说它没有经济价值。“那种认识有误”,罗树生指着一匹汉马说,仅那一匹马就值百万,曾经惊得香港《文汇报》记者直咂舌,“但我更看重它们的文物价值!”
罗树生收的藏品一般都是在新津境内淘的。作为古蜀国的中心地带之一,这里曾有过辉煌的文明,因此出土文物相当丰富。他收购文物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4年前,有人告诉他说,一件新津出土的陶马被人卖到了成都,下家都找好了,是个广东人。他一听急了,忙到成都寻找,往返五六趟,硬是以高价买了回来。这些年,罗树生当建筑商挣的钱全投在了里面,现在,博物馆还靠他开的娱乐厅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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