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清晨一走进办公室,就听说陈省身先生去世的消息,这把我拉回了从前的记忆———
前天清晨,一走进办公室,同事就低声告诉我:“陈省身去世了!”
对于这个消息,我感到非常突然,因为仅仅一周前,在南开园和校友聊天时,还听说陈先生“身体很好”。
陈先生的去世,把我拉回了从前的记忆。我和陈先生从没正面交往,但偶然机缘,使我们有过一次无声的“交流”。
陈先生本人,我只远距离见过一次。当时我正在南开大学读本科,他那清矍的面容和幽默的言谈,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是1994年10月16日晚,为庆祝南开大学建校70周年,在南开园新图书馆前广场举行了20世纪华人经典音乐会演出。演出前的纪念仪式上,有关方面向陈先生颁发了象征在津永久居留的“金钥匙”。陈先生接钥匙时风趣地说:“我这辈子,还头一回见到这么大一块金子!”话音未落,现场已是一片笑声。这就是陈先生留给我的惟一印象。
与陈先生的无声“交流”更是意想不到。校庆后不久,一天我正在宿舍吃晚饭,有位学长找来,说转天下午校研究生会要请陈先生在新图书馆逸夫楼作报告,须写两首旧体诗急用。诗要与陈省身和几何学相关,当晚必须交稿,因为要留出时间书写和装裱。
领受任务后,我匆匆吃完饭就跑到图书馆,找关于陈先生的传记和资料,一边翻看一边构思。稿件按时完成,我如释重负。
逸夫新馆聆佳音,谈笑风生倍觉亲。
昔日闻多泽后学,今朝喜得见先生。
童心兰畹含朝露,健骨崚嶒带晚春。
拓扑分析相映照,几何不朽微积分。
春雨和风沾慨深,门墙桃李吐芳芬。
千年业就仍三省,万里萍留岂一身。
白发思乡劳梦梦,青春报国动魂魂。
归根红叶成泥愿,总系天涯赤子心。
誊写之后,我又默默吟诵了几遍,赶到学长处交卷。因为有课,我没有去亲聆陈先生的报告。后来学长告诉我,那两首七律裱成了镜心,报告结束后作为礼物送给了陈先生。主持人还当场宣读,陈先生表示感谢。
这两首诗,后来以《为陈省身先生报告而作》为题公开发表在当年11月19日的校刊《南开周报》上。编辑作了一点更动,把“崚嶒”改为“峥嵘”,虽然摹绘了陈先生的矍铄精神,但我总觉得不如“崚嶒”更能体现先生的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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