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酷爱读书,书就像一束阳光照亮了我的心。
说来也怪,在我一周岁时,爸爸把各种糖果、玩具和书籍摆满桌面,让我“抓周”,我竟然毫不犹豫地抓起本画报。妈妈乐得合不上嘴。这大概是我跟书有缘吧。上学后,我读书的瘾头更大了,不但看少儿读物,还读了许多节本、缩译本中外名著。
读书需求量的加大,买书和藏书自然成为我课余生活中不可少的事。书店对我是最有诱惑力的地方。
你可别小瞧买书,这里面学问可大着呢!选书贵精,既要知识性强,又要趣味性大。对版本、著译者更须披沙拣金。普通的书好买,绝版书和为书配套则难“访”。自费购书,给爸妈增添了不少负担。他们的工资都不高,爸爸只好依靠赶场兼课的收入,来满足我买书的欲望。为买一套《诺贝尔文学奖选集》,妈妈含辛茹苦,艰辛度日;为购齐《鲁迅全集》爸爸卖了家中唯一的交通代步工具——自行车。当他冒着鹅毛大雪,吃力地走回家时,简直成了雪人。当他从怀里把带着体温的钱递给我时,我忍不住哭了。爸爸放下教案,一边不住地咳嗽,一边搓手,风趣地说:“好孩子,别哭。明天爸爸帮你把鲁迅爷爷‘请’回家。”虽然生活很清苦,但我的精神食粮从来没缺。六年来,我藏书近万册。爸爸经常教育我说:要想成为一个完人,就非多读书不可。我理解爸爸的话,更了解一家人为我成才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有什么理由不多读有益身心之书,做报效祖国之人呢?
访书、藏书虽然不易,却乐在其中。
记得三年级暑假,我被一本装帧精美的《傅雷家书》所吸引。我有不少傅译名著,他的诫子名言更值得一读。一问价钱,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手里的钱还不够买半本。我在柜台前徘徊了好久,壮着胆子说:“阿姨,让我看看《家书》好吗?”阿姨满足了我的要求。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书,浏览了内容提要,瞻仰了傅雷、朱梅馥夫妇的合影,欣赏了他们的家书墨迹,贪婪地翻阅着,直到书店关门……
一周后,我攒齐了钱,连公共汽车都舍不得坐,一口气跑到书店,把攥得湿漉漉的钱摊在柜台上,得到的却是一声:“此书售罄”。
一年后,当我到“作家书店”买书时,觉得眼前一亮:那书架上,不正摆着我梦寐以求的《傅雷家书》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购得一本,如获至宝,爱不释手。回家后,立即在扉页贴上心爱的藏书票,并附打油诗一首:“《家书》抵万金,访书遍津门;‘作家’成全我,雪中送柴薪。”
有人说读书苦,其实不尽然。课余时间,或盛夏的林阴下,或寒冬的火炉旁,展卷捧读,其乐无穷。一册在手,怀着期望打开,带着收获合上。这不正是一种享受吗?
有人说买书、藏书劳民伤财。其实并非如此。课余逛书店,跑书市,转书摊,花个块八角地买上本如意的书,实属幸事。有时撞上好运,还能在旧书摊上访着质优价廉的“孤本”或“善本”。那滋味不亚于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这不也是一种乐趣吗?
闲暇时,给新书编号分类,为旧书“疗伤整容”,望着满屋“玉函”生香,典籍盈架,真好像置身于古今中外的良师益友之间,聆听教诲,倾吐心声。这不是一种愉快吗?
朋友,爱书吧!“书籍是屹立在时间的汪洋大海中的灯塔”。这是惠普尔的名言,我愿与各位朋友共勉。
注:本文发表于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少年文艺》编辑部《习作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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