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1月25日,是文坛巨擘巴金先生的99周岁生日,按照中国人的传统算法,从那一天开始,巴老已经是百岁老人了。
作为天津唯一一家收到邀请的媒体,记者参加了上海《收获》杂志社举办的为巴老祝寿的生日酒会。来参加酒会的都是当代中国最具影响力的作家,比如贾平凹、苏童、王安忆、余华、陈丹燕、毕飞宇等。记者当时感觉,尽管巴老已经因病搁笔多年,但是作为一代大师的影响力,作为一位资深编辑的敬业精神,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亲和力,对与会的这些文坛大腕会有深刻的影响。遗憾的是,由于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巴老就常年缠绵病榻,极少出门,加之年事已高,即使是密友来访,也被医生严格限制。所以,当今健在的作家之中,见过巴老的已经很少了,就连著名作家贾平凹都仅仅是与巴老见过一面而已,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交往,而跟巴老过从甚密的作家更是寥寥无几,所以,从出席酒会的作家口中,记者得不到更多的有关巴老的近况,这就让记者产生了到医院探望巴老的想法。
11月23日下午,记者一行三人带着扎有99朵玫瑰的花篮来到上海华东医院。医院方面的保卫工作做得十分严密,除非经过有关部门的特批,任何人都无法靠近病房。为此,记者通过各种努力,费尽周折才进入医院南楼三楼。在医务人员的指引下,透过一个长长的走廊,记者看到走廊尽头的一个角落里,摆满了各级领导各界人士赠送的鲜艳的红玫瑰花篮(巴老一生最喜欢的花卉就是红玫瑰),俨然一座“玫瑰花园”,“花园”边上站立着两个英气十足的青年(事后得知他们是负责巴老保卫工作的武警战士),两人身着深蓝色制服,手持对讲机,警惕地望着我们三个不速之客。
在表明来意之后,他们没有将记者让进病房,而是用一个类似“探雷器”的装备,在记者身上连同带来的花篮上反复“扫描”,在确认我们的身份之后,负责巴老日常治疗工作的马主任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我们得知,当时巴老的病情比较稳定,虽然偶有痰多、白血球高的问题,但经过医疗小组和特别护理小组的共同努力,巴老每次发生危险都能安全度过。
之后经过再三努力,记者获准进入巴老病房的外间进行拍摄。只见病房的房顶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和用红丝带编结成的“寿”和“福”字的中国结,窗边的两串小红灯笼随风轻轻摆动,传递着一份喜气;墙上还有护士们贴上去的纸蝴蝶,巴老则在里屋的病床上休息。因为巴老身体抵抗力很低,任何陌生人身上带来的细菌对老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所以,记者只好在留言册上写下“祝巴老生日快乐,祝巴老早日康复”的祝词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医院。
现在,三年过去了,记者正在翘首期盼巴老能够平安度过101岁大寿之时,却从沪上传来巴老去世的噩耗,抚今追昔,怎不令人黯然神伤?
巴老,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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