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两届秘书长非洲是他家
科菲·安南,1938年4月8日出生于加纳库马西市,早年就读于加纳库马西理工大学,曾到美国和瑞士留学,先后获美国明尼苏达州麦卡莱斯特学院经济学学士学位和麻省理工学院管理学硕士学位。
安南1962年进入联合国工作,先后在联合国非洲经济委员会、联合国总部、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联合国难民署和世界卫生组织等部门工作。1974年中东“十月战争”后,担任驻开罗的联合国紧急部队民事长官。20世纪80年代初,安南调回联合国总部,先后担任人事和财政部门的领导工作。1986年升任联合国助理秘书长,负责人事厅的工作。
1990年海湾战争爆发后,安南负责同伊拉克谈判释放联合国及其他国际组织工作人员的人质问题。此后,他率联合国小组同伊拉克进行了“石油换食品”的谈判。安南1993年3月出任联合国负责维持和平事务的副秘书长,主管联合国在世界各地的维和行动。曾作为负责前南斯拉夫地区的联合国秘书长特使和赴北约特使,协调有关国家的关系。
1996年12月17日,第51届联大任命安南为联合国第七任秘书长。1997年1月1日,他正式就职,任期5年。2001年6月,联大通过安理会提名安南连任秘书长,任期至2006年12月31日。安南担任秘书长期间,曾于1998年赴巴格达进行斡旋,化解了伊拉克武器核查危机。2001年10月,安南与联合国同获当年诺贝尔和平奖。2005年3月,由美联储前主席沃尔克领导的独立调查委员会发表报告指出,安南在伊拉克“石油换食品”计划实施过程中没有任何腐败行为。
在历任秘书长中,安南访问非洲的次数最多。他的发言总是不离“发展”和“非洲”两个字眼,不断呼吁发达国家增加对非洲援助,减免债务负担,他在世纪之交组织千年首脑会议,制定《千年发展目标》。
夫人娜内·拉格尔格伦生于瑞典斯德哥尔摩,是一名职业画家,其父贡纳尔·拉格尔格伦是著名的国际法学家。拉格尔格伦曾担任过律师和法官,并在联合国难民事务署工作过。安南夫妇均为再婚,1981年结婚,有3个孩子。
安南五大关键词
“尊严、自信、勇气、同情心和信念,拥有这五种美德,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这是一句加纳谚语。安南是加纳人,他一直努力成为“真正的男人”。作为“世界总统”和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安南走过风雨十年,赢得认可。
尊严:永远不要低三下四
10年来,安南经常会回到祖国加纳。
2000年8月的一天,安南再次出访加纳。他坐在宝蓝色奔驰车里,由六辆车组成的车队在加纳首都阿克拉街道上行进,开道摩托车呼啸而过。
不多时,路边行人发现了这位世界上最著名的加纳人,“父亲!”他们向车队高呼——这是普通加纳人对安南的尊称。安南一边向路旁热情的同胞们挥手致意,一边对记者轻声抱怨:“我让他们不要用警卫开道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出门。”
安南在车上开始回忆往事。“小时候父亲做的一件事对我有很大影响,”安南说话的声音很轻,这是他一贯作风,“当时,我父亲正在办公室看账目,他有一个问题要问小伙计。那个小伙计听到召唤,立刻跑进办公室,他当时正在抽烟,由于我父亲最讨厌别人抽烟,他见到父亲后,赶紧把烟头塞进裤子口袋。很快裤子就烧着了,这让他窘迫不已。但父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直到他汇报完工作,狼狈地离开。”停了一下,安南继续讲述,“父亲的做法令我十分震惊,我愤怒地对父亲大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别人!’但父亲给我上了一课,他说,‘我没有让他把烟头放进口袋。桌子上有烟灰缸,他也可以到门外把烟头扔出去,他甚至可以继续抽烟。但他自己选择了口袋’。父亲紧盯着我说,‘今天你要记住:永远不要低三下四’。”这就是安南少年时代受到的尊严教育,“尊严”一直陪伴他,成为事业成功的关键因素。
自信:危急关头直飞巴格达
安南的前首席发言人埃克哈德先生在接受记者专访时说:“他很自信,但你从来不会听到安南提高嗓音讲话,他最强烈的言辞是:哦,老天爷。”
很多和安南打过交道的人,都有这样的印象:安南的自信更多地体现在双眼之中,如果说你能从印度圣雄甘地的眼中看到这个世界的悲伤,那么安南的眼睛就折射出这个世界的希望。
在国际谈判中,安南喜欢与人进行眼神交流。“他的眼神真的是摄人心魄,”德国前总理·科尔说,“当他接近你时,你对他是完全不设防的。”
不过,很多时候,“不设防”只是一种奢望。很多人都可以对他指手画脚,甚至充满敌意。
据美国媒体报道,在很多美国政治家眼里,安南是他们扶上台的,正是他们“赶走”了不听话的联合国前任秘书长埃及人加利,才让安南坐上秘书长的位置,他们认为安南应该知恩图报。但自信的安南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比如,在伊拉克问题上,安南就数次跟美国人“作对”。在战争爆发前,安南明确表示,绕过安理会采取单边行动不符合《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对于联合国和国际社会来说,这是悲哀的一天。”当布什抛开联合国发动了伊拉克战争时,安南一脸无奈。
其实,成为联合国秘书长以来,安南就一直力图在职责范围内避免伊拉克危机激化。他上任后第一个令全世界都为他捏一把汗的工作,就是与萨达姆·侯赛因面对面谈判。
当1998年联合国在伊拉克的核查遭受阻碍时,美国准备对伊动武,但安南决定亲赴巴格达做最后说服工作。出发前,他给时任美国国务卿的奥尔布赖特打了个电话。奥尔布赖特的助手在几米之外也能听见她在电话里大喊大叫的声音,“你想这样做,绝对不可以,绝不!”
安南自信自己没有犯错误。他从法国租借了一架飞机,直飞巴格达。据当时媒体报道,他与萨达姆一起抽雪茄,讨论伊拉克的未来,最终说服了对方,使核查得以继续。雪茄的青烟代替了炸弹的硝烟。当安南返回法国时,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
勇气:美军炸弹旁打电话
据助手透露,每当遇到危险时,安南都会变得冷静,“他会讲一些笑话缓解气氛”。
安南也常常身涉险地。1999年,安南来到战火纷飞的科索沃进行斡旋,一位助手回忆,一天,安南在马其顿一座楼房的阳台上,用手机跟几个重要国家的领导人通话,时间长达两个小时,而当时美军的炸弹就在不远处炸响,他唯一保护措施只是一件联合国普通维和人员的防弹衣。
同情心:真诚友善赢得爱情
勇敢之外,善良和富有同情心的品质更为安南赢得声誉,这也是打动夫人娜内的地方。
她回忆道:“一天晚上,我们在纽约罗斯福岛散步,安南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电话亭里。电话亭远离街道,其他人也许根本不会注意。一个年轻人在那里抽泣。安南走过去,和他交谈,听他讲述他父亲的一些问题。从那之后,这位年轻人每周都会来拜访我们一两次,看望我们,并和安南聊天。”
经过这件事,娜内这位瑞典美女被善良的安南打动,两人很快相恋并结为伴侣。
信念:坚定信念渡过难关
据安南自己透露,他每天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祈祷。“我常常问上天,为什么有人会如此残忍?我们该怎么办?”安南说,他曾目睹数以千计的人在等待帮助中死去,这些人的痛苦总是萦绕心头。因此,他决心完善联合国的机构,使这些错误永远不再发生,用坚定的信念支撑工作。
2001年10月12日,诺贝尔委员会宣布,2001年诺贝尔和平奖授予联合国与联合国秘书长安南。这是联合国作为世界上最广泛的国际组织首次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而来自非洲加纳的安南则成为联合国成立以来获得诺贝尔和平奖的第一位在任秘书长。
而从2004年开始,一直被认为是“道德完人”的安南突然麻烦缠身,首先是曝出伊拉克“石油换食品”丑闻,有报道认为安南儿子科乔·安南卷入伊拉克“石油换食品”交易。很快,以参议员科尔曼为首的美国部分政界人士要求安南辞职。当年11月中旬,部分纪律糟糕的联合国维和人员在刚果(金)又传出了受贿和性虐待丑闻,引起轩然大波。布什更是出面表态,美国人对联合国的信任降到了历史最低点,借此惩罚“不听话”的安南。
但,即使在危机最严重的时候,安南也始终保持不卑不亢的态度,最终,调查报告显示安南与“石油换食品”等丑闻没有任何瓜葛,他凭借坚定的信念战胜危机,渡过难关。
从酋长之子到“世界总统”
出身部落首领之家
安南的祖辈做过部落首领,父亲亨利·雷金纳德·安南,也曾当过一段时间的“酋长”,拥有诸如分配土地、经济仲裁等职权。父亲经常会带着小安南去处理一些事务。
安南10岁左右,父亲到英国和荷兰合资的“联合非洲公司”担任出口部经理,调任频繁,“每当父亲调到一个新的地区,我们就要转学。”因此安南很早就学会了对付不断变化的情况,学会适应新学校的环境,与每一处的新同学和睦相处。当时,加纳还是英国殖民地。在家里,安南遵从非洲习俗,在外面,他要被迫面对英国的殖民统治。这使他变得灵活机智,随机应变。
积极投身政治活动
1956年,就是加纳独立那年,安南从曼特西皮姆中学毕业,考入库马西理工大学,攻读国民经济学专业。在那里的两年中,他积极投身政治活动。1958年,他以加纳全国大学生组织副主席的身份,参加了在塞拉利昂举行的西非大学生领导人国际会议。就在那儿,美国福特基金会的代表发现了这位聪明的年轻人,让他申请名为“外国学生领导人项目”的美国奖学金。安南递交申请,顺利获得麦卡莱斯特学院全额奖学金。
麦卡莱斯特学院以爱好自由和面向世界著称,校园里除悬挂美国国旗之外,还悬挂着蓝色的联合国旗帜。
从世卫组织干事做起
1961年秋天,安南23岁,大学毕业,获得国民经济学学士学位。此后,他前往瑞士日内瓦,去那里的“国际高级研究学院”深造,这所学院是联合国官员的短期培训机构。
1962年初夏,学习结束,安南开始了在世界卫生组织总部的工作。安南从预算干事这一最低级别职位干起,先是签订了一份短期合同,由于工作出色,又获得续约。同年,安南和当时也在日内瓦联合国组织工作的妻子相识、相爱。两人于上世纪80年代初在纽约结婚。3年后,经过努力,他得到了去联合国非洲经济委员会工作的机会,经济委员会总部位于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1965年,他从瑞士迁居至埃塞俄比亚。
第一次接近权力中心
1968年,他被委派到纽约联合国总部参加为期一年的进修,同时被安排在人事部门任职,这是安南第一次接近权力中心。纽约进修带来了晋升机会:他成了人事部临时负责人,不久,正式担任了这一职位。
一年后,感到知识储备不够的安南又回到了大学——在麻省理工学院修读一年管理课程。
1976年,安南重返联合国人事部负责人的职位。在那里,他更新了人事管理程序,重新组织流程,给部门起了个时髦的名字——“人力资源处”,开始完全按照电子数据处理、调整工作。但在职责范围之外,安南始终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没有人会预料到已经年过40的他还会有一个辉煌的前程。
当上秘书长很有戏剧性
直到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安南才正式进入联合国核心,由人事和财政部领导成为助理秘书长,直至副秘书长。
说起来,安南当上联合国秘书长也很有戏剧性。1996年底,埃及人加利准备谋求连任秘书长,他没有遇到任何竞争者,安理会成员中,除了美国,都对他表示支持。美国人坚决要换掉这个“不听话”的秘书长,可偏偏加利个性极强,坚持要连任,快到年底了,事情还定不下来。那几天,联合国总部走廊里挤满了记者,安理会一次又一次地开会投票,美国一次次动用否决权,最终,加利无奈退出,时任联合国负责维和部的副秘书长安南走上了这个全球瞩目的位子,成为“世界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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