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一项上海4000户入户调查,仅有1%的人愿意做工人;人才就业意向根据频率高低依次为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垄断性企业、金融保险和竞争性企业等。“这一调查结果表明‘官本位’等传统观念的影响根深蒂固,也说明我国企业人才开发存在问题。”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人力资源研究培训中心副主任林泽炎说。
这是一个了无新意的调查结果,在这之前,辽宁省的一项大型联合调查显示,仅有3%的青少年愿意做一名“普通劳动者”。“工人”让人退避三舍,“普通劳动者”让人掩鼻而走,大家已经心知肚明;“公务员”成为人们竞相追逐的香饽饽,“富商巨贾”成为不少人毕生的雄伟目标,这也早已衍化为正在流行的风景。
“仅有1%的人愿意做工人”与官本位有没有必然关系,当然值得存疑,但这不是最关键之处。关键问题是,为什么人们不愿意做工人?工人的景况到底差不差?还需追问,比起工人,公务员是不是待遇优厚?
与“仅有1%的人愿意做工人”相对应的是,应该99%的人不愿意做工人。对此,该如何解读官本位观念根深蒂固和企业人才开发存在问题,林泽炎的分析显然是学者语言,如果借用一网民的话就更简捷明了:“当工人每时都面临待岗,下岗,买断,再就业,朝不保夕。当官多好,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喝酒基本靠请,抽烟基本靠送。傻子才愿意当工人。”当然网民的话有偏颇之嫌,但官员和工人的优劣已被一针见血地指出。“孔雀东南飞”,每个人都有最朴素的价值判断,当公务员的优渥待遇远远胜于工人的捉襟见肘时,当然会很少人选择做工人。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如果工人代表的是人人羡慕的高薪酬,相随的是人人仰望的社会地位,还有谁会弃之而去吗?现实的尴尬是,工人代表的不仅仅是薪酬的低廉,还有一系列权益的缺损。农民工的维权困境已让人“审丑疲劳”,城市工人的景况也不遑多让。与之相比,公务员却恰恰相反。以退休金为例,工人退休了一般退休金不过千元,而同等工龄的公务员却是其几倍之多。难怪有网民愤怒地感叹:“企业退休金只有机关事业单位三分之一,只有呆子才会去企业。”可见,无论从利益变现还是权益保障的角度出发,国人厚此薄彼都无可非议。
林泽炎提供的数据是,“发达国家,如美国80%的优秀人才集聚在企业,而我国只有30%左右的人才在企业。”并称,我国每百人中大专及以上学历者在60人以上的12个行业全部集中在党政机关、金融保险等第三产业。这是一组耐人寻味的数字,我国官场成了最吸引优秀人才的领域,“博士生一走廊,硕士生一礼堂,本科生一操场”就是最明显的例证。人才进了官场如果不能人尽其用,将会有两大恶果,一是人才浪费严重,一是企业难以雇佣优秀人才,于发展不利。
因此,“仅有1%的人愿意做工人”不仅让我们看到国人对个人利益的价值选择,还让我们看到工人景况的不堪和公务员群体的优厚状态,更让我们看到企业发展的隐忧。同时,“仅有1%的人愿意做工人”还是一种警醒和诘问:什么时候工人的合法权益不再被肆意侵犯?什么时候工人、农民以及其他弱势群体的权利不再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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