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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日,洪战辉为一位白血病女孩募得1615元,他自己就捐了1000元 |
7日,洪战辉在一场报告会后,推销自己的新书,并且说每本他可以提成1.5元,谁知却引来台下一片哗然,不少人认为这样有损道德楷模的形象。洪战辉对质疑的声音感到很无奈,他不明白,自己凭双手赚钱到底有什么错,他说:“我不能只做个道德符号”。
洪战辉是在郑州市外国语中学做这场报告的,台下听众自然大多是十多岁的中学生。报告中掌声阵阵,说明他们对洪战辉这样一个“道德楷模”是充满敬意的;而报告后的一片哗然,则又表明他们对洪战辉这个“道德楷模”产生了普遍的怀疑。从敬重到怀疑,几乎毫无过渡,表现得如此之简洁、断然,其触发因素竟然只是推销新书这样一件小事,这不能不令人对道德楷模的现实处境及其教育价值产生怀疑。
洪战辉说:“成名后发生了很多事,生活一直在往上飘,飘得有点虚脱。我想往下拖,想踏实,可拖不下来。”换句话说,自从成为“道德符号”后,他的生活便在很大程度上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也给他带来了越来越多的“道德烦恼”。只要参加募捐活动,就会忍不住掏腰包,其实他“心里很犹豫”,因为家里经济情况并不好;作报告接受报酬也被非议,有人找他谈话,说有人给钱不要接,接了也别说;和女友一起到草原参加公益活动,结果被媒体演绎成“草原订婚”,引来一阵争议;乡亲们知道他出名后以为他无所不能,官司打输了要他出面找领导打招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跑来借钱┅┅
我想,在中国,洪战辉成名后的生活状态,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众多“道德楷模”的现实处境。那就是,一旦成为道德楷模,身上就平添了许多清规戒律,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说,同时又平添了许多的社会义务和责任,做不到的硬着头皮也要去做。这既表明“道德楷模”在“立地成佛”之前并非神仙圣人,原本就是在某种程度上被修饰、包装而成,也说明我们的社会习惯于用“圣德高标”来苛求“道德楷模”的一言一行。其直接后果是导致公众既对“道德楷模”本身缺乏充分的信任感,又对“道德楷模”的言行举止报以苛责的眼光,从而使得“道德楷模”的教育价值变得像精美的瓷器一般脆弱而又易碎,同时也给“道德楷模”自身的生存状态带来无尽的烦恼。
起先的“掌声阵阵”,因为卖书一事,而变成“一片哗然”。这是一个颇为意味深长的尴尬场景。不是吗?以寻常人难以企及的“道德高标”来衡量道德行为,要求“道德楷模”,并进而教育大众,我们已经无数次地品尝过这样的完美无缺的“道德大餐”,那么,我们的社会的普遍道德水准是不是真的提高了呢?恐怕未必。我们不能不承认,道德标杆的无限升高,最终只能导致事实上的“伪道德”和“反道德”,这一现实必须正视。
或许,剥除附着在“道德符号”上的层层油彩,让“道德符号”回归平凡,如今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成熟的道德”。 (卢荻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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