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津缘之小说大家
津“生”大侠
津港通俗小说一脉相承
说起津港两地之间通俗小说的关系,在这里不得不提到“传承”。对于“传承”的理解,很多人恐怕是从曲艺界开始,相声演员、说书艺人通过口传心授,将好的作品一代代流传下来,门派、师徒的“传承”关系由此而来。而对于津港两地之间通俗小说大家来说,“传承”却有着些许的变化,没有曲艺界的“口传”,单单只是天津一位通俗小说家远隔千山万里的“心授”,便成就了香港新派武侠小说大家——梁羽生。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天津,商贾云集,买卖火爆。在众多商业的繁荣发展中,出版界也最为鼎盛,在这其中通俗小说不容小觑。如今看来,能够流传下来、并为现代人所知的武侠小说、武侠大家中,天津的小说家以及他们所留下来的作品都赫赫有名。而在这其中,被誉为“北派武侠小说四大名家”之一的宫白羽对于津港两地之间通俗小说的联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宫白羽,本名为宫竹心,他祖籍山东,生在天津。宫白羽从小喜欢文学,15岁就发表文章,中学毕业因家贫辍学,开始翻译、创作。但是文学创作的道路并不平坦,在几次挫折之后,宫竹心迫于生计,只得放弃了他一直追求的新文学创作的理想,改写武侠小说。虽然在其后的若干年里,武侠小说作家宫白羽响遍大江南北,家喻户晓,但是宫白羽自己对于这些作品却一直心存愧疚。他在自传体散文《话柄》中的“自序”中写道:“凡是人总要吃饭,而我也是个人。”“一个人已经做或正在做的事,未必就是他愿意做的事,这就是环境。环境与饭碗联合起来,逼迫我写了些无聊的文字。”这“无聊的文字”,宫白羽指的就是武侠小说。
或许是因为与自己的理想相悖,也或许是因为环境等其他因素的影响,在1949年解放之后,宫白羽“金盆洗手”,也算是结束了自己一直讨厌的撰写“无聊的文字”的日子。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再也不会创作了,没想到刚“退隐”没多久的宫白羽先生再次接到了创作武侠小说的“政治任务”。
这一次是香港的《新晚报》通过中国新闻社找到天津市政府、天津市文化局,向宫白羽先生约稿。虽然心中有万分的不情愿,宫白羽先生还是接受了这项任务,定期将稿件邮寄至《新晚报》,而当时负责编校宫白羽先生作品的是《新晚报》副刊编辑陈文统。
一拿到宫白羽先生的作品,陈文统就被它深深迷住了。随着宫白羽的名字在香港家喻户晓,陈文统也渐渐成为宫白羽先生的追随者。和陈文统一起着迷于武侠小说的副刊编辑还是他的同事查良镛。两人同在《新晚报》任职,他们在一起下棋,一起聊天,而谈论最多的就是武侠小说。
此时恰逢香港武术界太极派和白鹤派发生争执,先是在报纸上互相攻击,后来相约在澳门新花园擂台比武,以决雌雄。这两个武侠门派之争将香港的武侠热推向另一个高潮,正当香港人为此痴迷的时候,一篇署名为梁羽生的武侠小说连载《龙虎斗京华》出现在《新晚报》副刊上。而这名后来成为香港新派武侠小说鼻祖的梁羽生正是当年负责编校宫白羽先生作品的《新晚报》副刊编辑陈文统。
关于梁羽生是宫白羽先生“弟子”的说法外界流传已久,在多年前,这个说法也曾经得到梁羽生先生的亲口承认。天津市著名的通俗小说史专家倪斯霆先生回忆说,在宫白羽先生去世后,梁羽生曾经给宫白羽先生的儿子写过一封信。在信中,“梁大侠”表示自己虽然从来没有与宫白羽见过面、通过信,但是他们之间的交往确实从武侠小说开始,确实受到宫白羽先生的“心授”,而自己的笔名也是从“宫白羽”得来。在倪先生看来,宫白羽是天津通俗小说的代表,而梁羽生又被誉为香港新派武侠小说的鼻祖,津港两地之间的通俗小说可以说一脉相承。
梁羽生先生“一炮走红”的转年,金庸先生的第一部作品《书剑恩仇录》问世。随着两位武侠大家一部部作品的问世,至此也迎来香港新派武侠小说的鼎盛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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