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公大气魄“最佩服”
记者两年前曾采访过金庸先生,他当年一句“邓公是我最佩服的人”令记者记忆犹新。“在香港走过十年回归路的今天,您想对小平先生说什么吗?”记者问。“他是个大英雄,我佩服他的英雄气概。”金庸答道。
谈起邓小平,金庸依然充满感情:1981年7月18日,金庸在北京首次见到了邓小平,他是在改革开放后第一个得到邓小平接见的香港新闻界人士。那时香港问题还没有提出来,金庸说:“但我最直接的感受是,邓公在思考很多事情,在考虑国家发展的大问题。”“他告诉我,回到香港告诉你的朋友,对他们说不要担心,生活不会有大改变。”
1982年,中英就中国收回香港开始进行磋商。金庸随后在《人民日报》发表文章,高度评价“一国两制”是“一言可为天下法”。之后,他加入了基本法起草委员会,担任委员会政治体制小组组长(香港)。20世纪90年代中期,金庸在与日本友人池田大作的对话中称赞“一国两制”是邓小平的伟大构想,反映了中国人的智慧。
以金庸为笔名的查良镛先生首先是一个报人。上世纪60年代,他以一介文人的觉悟开始创办《明报》。几十年的努力下,《明报》成为香港特别是知识分子中有影响的大报。1981年,邓小平首次接见金庸时,提到了香港《明报》。“邓先生当时直接对我说,你的(《明报》)社评我大部分同意,小部分不同意。你不是共产党员,我是共产党员,我们的世界观不同嘛。但大家爱国,希望中国强大,这一基本原则我们是完全一致的,我们有共同语言。”
如今依然担任香港新闻工作者协会名誉主席的金庸,只要在香港,每天必看《明报》等五六份报纸,他依然在用心观察这座城市的变化:“香港的新闻自由十年来没有受到损害,相反,有些滥用了,业界自律不够。新闻界还是要提倡社会责任。”
起草基本法“很踌躇”
金庸告诉记者,1984年,当他受邀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时,“很踌躇”。那时他是香港《明报》有限公司董事会主席,全面负责报纸的行政和编辑工作,还要亲自撰写社评。“我参加了基本法起草,会不会有损《明报》的独立报纸形象?”“后来我想,我现在的一切,虽有自己辛勤努力,但更多是香港这一环境所赐。目前香港面临困难,她的前景是否光明顺利,很大程度上与基本法如何制定有关。我熟悉香港,这里有我的亲人、朋友和那么多的读者,他们的苦乐忧喜我不能不关心。”
金庸回忆说,基本法的起草过程相当繁复,前后经历大约5年之久。他担任基本法起草委员会政制体制小组港方负责人,另一位内地负责人是已故北京大学萧蔚云教授。“我和萧教授有时有不同意见,也时常交锋,有一次还当着记者面争吵起来。但我们可以坦率地交流和辩论。我们之间最后结为好友。”金庸说,香港基本法的内容根据三大要旨起草:中英联合声明;保持香港的原有制度;保障香港人的生活方式。政制体制小组负责起草基本法关于特区未来政治体制的内容,争议不少。当时,金庸(查良镛)和著名实业家查济民提出了有名的“双查方案”,希望政制发展循序渐进,对现行体制不多作改变,“过分激进行不通”。草委中,包括一些香港委员在内的大部分人认同他们的观点。他们的一些意见,在基本法起草中获得了采纳。1997年7月1日,基本法在香港正式实施。
1993年3月19日,金庸接受邀请到内地参观访问。在北京,江泽民会见了他,并与他进行了交谈。回到香港后,金庸写了一篇文章记述这次会见,题目是《北国初春有思》。其中,他写了4首诗,表达他参加基本法起草的经过与感情。
晚年再深造“好玩儿”
金庸的办公室一面朝向维多利亚港湾,其他几面墙,落地的书架上摆满了他在不同时期、不同语言版本的著作。虽然写武侠小说是金庸先生的“副产品”,但谁也不否认金庸对中国文学的贡献,他在华人世界的影响是巨大的。也许就这些原因,金庸始终是传媒的“宠儿”。
时值香港回归十周年,就在这最近十多天,就有20多家内地和香港的媒体先后采访金庸先生。对于记者的采访,金庸总是笑眯眯地耐心回答,而且,不厌其烦地为“记者金庸迷”签名。记者眼见一幕:几家媒体七八个记者围着他,每人递上一本书或者是一叠纸请他签名,有要求钢笔写,有要求用毛笔……金庸来者不拒,有如对待自己家中的孩子。
过些时候,金庸还要返回剑桥大学攻读博士学位。面对记者采访,82岁的金庸总是忍不住谈他在剑桥的学习生活。“读书好玩儿”。这是典型的金庸武侠小说语言,说罢,金庸又是开心一笑,两只眼睛眯成一对弯。在他看来,终身孜孜不倦以求学问,是人生的一种极大享受。“能透露您的成功之道吗?”临别了记者问。“用功,全力以赴,”金庸给出了6个字的答案。
狮子山下,维港两岸,上演了无数成功的神话。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这些神话将会继续。
“我坚信,二十年后的世界,一定会比现在变得更为美好,”这是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金庸与日本友人池田大作的对话。今天,他依然相信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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