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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知非 |
从安徽省芜湖市中级人民法院获悉,原定于昨天下午开庭的申花足球俱乐部原董事长郁知非涉嫌职务侵占一案,因被告人的代理人提出有新的证人出庭,法院将延期审理此案。使这案件更增神秘色彩——
将异地开庭受审
2007年1月2日,郁知非因涉嫌职务侵占罪被安徽省公安厅刑事拘留,2月被安徽省检察院批准逮捕,并于今年4月由安徽省检察院指定芜湖市检察院依法审查起诉。
检察机关指控称,1997年6月,郁知非在担任上海申花足球俱乐部法定代表人期间,委托上海仲鑫实业有限公司向上海文汇房地产开发公司购买商品房一套,价值243万余元。郁知非因担心房价太高对自己影响不好,便与对方协商,在购房合同中只标明房款为118万余元。1997年6月,此笔118万余元的购房款由上海申花集团公司按照郁知非享受福利分房的标准予以支付。余下的购房款郁知非于同年8月,以虚构的上海夏普电器有限公司广告中介费(咨询费)的名义,从上海申花足球俱乐部转款80万元用于交纳其个人所欠的购房款。
1999年11月,郁知非又利用其担任上海申花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长的职务之便,以虚构的广告费名义,从该公司支付25万元用于交纳余下购房款。
检察机关认为,郁知非利用职务之便,非法占有本单位资金105万元,用于支付个人购房款,数额巨大,应当以职务侵占罪追究其刑事责任。同时鉴于郁知非能主动供述司法机关尚未掌握的犯罪事实,检察机关认定其行为属自首,可以从轻处罚。
作为被“上海社保案”牵涉进去的官员,其问题却和社保案无关,这一结果多少有点让人出乎意料。据了解,2006年10月,上海国际赛车场有限公司原副总经理、上海国际赛车场经营发展有限公司原总经理郁知非因卷入上海社保案,被有关部门传召协助调查。今年5月,在调查上海市社保资金案过程中,有关部门对上海市长宁区原区委副书记、区长陈超贤等3名党员干部,涉嫌严重违纪问题进行了调查。根据有关规定,经上海市委、市政府和有关部门批准,上海市纪委、市监察委决定,对郁知非等3人分别给予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其3人行为涉嫌犯罪,被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从企业家到体坛大亨
据熟悉郁知非的人介绍,1952年出生的郁知非,年轻时曾到黑龙江建设兵团下乡9年,1978年回到上海,一边收废品,每天拿几毛钱的补助,一边利用空余时间学习大专课程。郁知非参加的那个街道生产组,开创了一个街办企业的奇迹,1983年成立了三灵电机厂,先后生产了电子琴、空调用的风扇等电器产品,1993年改名为上海申花集团。
有人说申花的成功是因为后来申请到了洗衣机的生产指标。计划经济时代洗衣机是抢手货,不愁市场。那时候的主要办法就是仿制国外的产品,郁知非出国,会带回样机或者产品说明书。申花产品销路的打开和经营的成功,使郁知非得到了领导的赏识,他从一个普通的销售科长逐渐被提拔为申花集团的董事长,其间还担任过黄浦区事业单位局局长。
也是在这一时期,郁知非结识了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人脉关系。公开报道显示,1987年起任黄浦区区长的陈良宇多次带领国外嘉宾去三灵电机厂参观、考察。也是这层关系,让企业家郁知非开始结缘足球。
上海的市足球代表队最初叫上海足球队,赞助商一直不太稳定。1991年,广东顺德的神州热水器厂以20万人民币将球队的冠名权买走,这刺激了上海市的有关领导。他们找到当时任三灵厂党支部书记兼总经理的郁知非:“你看看,同样是做热水器的,人家有这种意识,你就没有?”于是,1992年,郁知非同样以20万元的价格将球队冠名权购回,但作为一家和足球并无关联的电器生产厂家,郁知非起初对足球并不热心。
该年底,正在美国开会的郁知非被急召回国。当时,全国正在搞足球改革,已经升任上海市领导的陈良宇希望上海能够先行一步,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有点经验的郁知非。知情人说:“郁知非答应了,他替这个‘足球产业方针’解了围。”
随后,郁对上海足球队进行了彻底改革,上海足球队重新被冠名为“上海申花”,同时球队独立实行自负盈亏的俱乐部制度,这迈出了上海足球事业走向市场化、社会化的第一步。郁个人也辞去申花董事长职务,改任俱乐部董事长兼总经理。同时,郁知非将球队成绩与金钱挂起钩来:董事会根据每个队员的特长和表现,决定队员的薪水和奖金,比赛好再另行奖励,奖金也拉开档次,这大大刺激了球员的积极性。郁知非开始了他的“足球大亨”之路。
陈良宇之子曾为其副手
1994年11月24日,申花俱乐部邀请各界总结第一年职业联赛的得失。时任上海市委副书记的陈良宇还特意发表讲话。
郁知非担任申花俱乐部董事长一年后,大学毕业未久的陈维力(陈良宇之子)成为郁知非的副手,任申花足球俱乐部副总经理。对郁个人来说,更为重要的是奠定了他在上海政商两界的基础。
据《南方周末》报道,“陈维力在队里的时候,是郁知非与其父亲联系的桥梁,其父亲很多对球队的指示,都是通过陈维力传达。”借此,郁知非进一步密切了自己和上海核心权力圈的关系。
1995年,上海足球在阔别34年以后,第一次在全国联赛中夺得冠军。对此,上海市一些领导提出申花队“要在世界一流足球俱乐部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口号与目标。
陈良宇说:“申花队夺冠使上海人民非常满意。足球改革是上海改革开放进程中的一部分,也是龙头。申花队的成功反映了机制和体制改革上的成功。体委与俱乐部,体委与球队,俱乐部与球队之间关系谐调,是俱乐部走向成功的关键。”
申花队前主教练徐根宝还在其回忆录中提到,号称“足球书记”的陈良宇,不仅每场申花队的主场比赛都到现场观看,甚至对比赛前的训练也会观看。每次申花比赛前,陈良宇都打电话给俱乐部,说明自己的建议与要求。“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陈良宇是‘参与了球队工作’。”徐根宝在回忆录中写道。
申花自1995年夺得甲A联赛冠军之后,连续6年,与甲A冠军无缘并出现了财政危机。2001年12月,申花易帜,郁知非黯然告别足坛。后来执掌上海电气的王成明(因涉及上海社保案被捕)成为申花新董事长。王因此被圈子里称为高俅——“以玩球取悦领导”。
自从2001年底成为申花新董事长后,王成明本来以为2003赛季下血本把“申花”扶上路,然后就可以让俱乐部进入正轨。2004年他显然不想再顶着企业内部的压力给球队烧钱。不过,这年发生太多的麻烦事,让王成明不仅没有成功抽身,反而越发陷入被动。2006年,由于涉嫌上海32亿元社保资金被违规挪用的大案,这位郁知非的继任者也被立案调查。
梦断F1“教父”
从“申花”出来后,郁知非曾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打算出国读书。但他的这次隐退很短暂。几个月后久事公司的领导层找到他,希望他出面操办F1。其实,郁知非离开上海的时间里,F1中国站落户上海的事情,已经大局初定。“当时F1的运作,已经有人在做。若非后来内部发生矛盾,可能就没有郁知非的事情了。”一位知情人士说,这背后是上海原领导的执意主导,“F1这么大的事,他找不到比郁知非更能信任的手下了”。5月,郁知非在上海久事公司董事长兼上海国际赛场董事长张桂娟的邀请下,出任该公司的副总经理。
郁知非充分利用了自己以前在媒体圈的资源,频频出现在各种新闻发布场合,让国人逐渐知道了什么是F1。他再次施展他商业运作的才能:先是斥巨资买下F1赛事2003年的电视转播权,再免费赠予中央电视台,以培育尚处在起步阶段的中国F1市场;在看到威廉姆斯和乔丹两支F1车队的车身广告有空缺时,他便以“资源置换”方式将上海赛车场的LOGO打上去,没有花一分钱。
郁知非还梦想打造自己的F1车队,他将这个时间设定为5年。可惜的是,郁知非的梦想还没有实现,2006年“上海社保案”案发,9月,原上海市委书记陈良宇被免职、立案检查,10月,郁知非“协助调查”,一个体坛大亨从此消失在他所熟悉的名利场中。
据了解,后来和郁知非一起牵涉上海社保案并“协助调查”的人物都身处同一个圈子中。华安基金总经理韩方河和郁多年相熟。在郁之前接受调查的上海电气董事长王成明也是郁的继任者,郁知非2001年底辞去申花足球俱乐部董事长后,将申花的交椅给了王。而王成明亦曾担任华安基金董事长,与韩方河共事过很长一段时间。早先涉案的吴明烈所在的新黄浦集团,一直是申花足球俱乐部的赞助商。
或许现在人们才明白,郁知非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成为体坛大亨的原因。他的朋友说,上世纪八十年代,他还常说“我和良宇怎样……”,到了后来,尤其是从申花队黯然退出后,他已经开始避免对外界谈起自己和上海市领导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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