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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说到民进党的改革,很多人在讨论“四大天王”退位、世代交替的问题。作为民进党第三代的代表性人物,您怎么看这个问题?
李文忠:对于政党的发展来说,世代交替是一个必然、必需的进程。民进党遇到挫败,当然会使得第二代的政治影响力下降,加速民进党整体世代交替的过程,但这毕竟不是个一蹴而就的事情。在我看来,民进党面对这种空前危机,世代交替并不是很靠前的任务。也许“四大天王”的时代正在逐渐成为过去,但以他们为代表的民进党第二代不会很快走入历史,很多人即使退居二线也会在幕后主导一些事情,这也和我们第三代的特点有关。其实第三代很多人就是第二代的助理或者幕僚出身,虽然一直在帮他们打天下,但没人真正打过天下,让我们全部接班、挑大梁还不太容易。
另外,与第二代比起来,我们可能在某些议题上面更开放、活泼一点,比如在两岸议题上面。而在党内改革与发展上,我们不会上来就采取对抗,直接把他们推倒,而是多一些主张和声音作为补充,否则将加剧民进党的内伤,我们也会受伤,我们希望这是一个渐进有序而稳健的过程。
党主席改选 “派系争斗不会让民进党分裂”记者:在这段时间的检讨中,民进党内部又出现不少派系争斗的迹象,民进党主席改选中也出现三位候选人无法协调的现象;加上李登辉另组政党、改革台联党的动向,这些会不会让民进党未来走向分裂?
李文忠:我想民进党一直有派系的问题,所谓“新系”、“反新系”等情况也时有发生,但这并不会形成分裂。民进党虽然遇到很大挫折,毕竟还是台湾两大政党之一,谁也没有本钱去搞分裂。李登辉在声望最鼎盛的时候成立了台联党,但它发展到今天也不过是个小党,而且一直在不断泡沫化。民进党也是一样,民进党能成为一个共同的资产不容易,没有人会轻易地放弃,因为另找出路是非常艰难的,分裂出去的会变成没有意义的力量。
虽然在党主席改选中呈现“双蔡一辜”局面,但蔡英文的出现使分裂的可能性更小,因为她实际上已经获得跨派系、跨世代的支持,包括深绿也是认可她的。按一般看法,辜宽敏和蔡同荣都是很难胜选的,但他们之所以不退,主要是因为他们的参选动机———代表深绿群体主导或者影响民进党的发展方向。在民进党改革呼声强烈的时刻,他们不希望深绿路线被抛弃,即使不能赢蔡英文,也要展现足够的实力和资源,确保深绿的诉求出现在未来的民进党价值和路线选择上。
“台独党纲”去留问题“执政时处理掉,有正面意义”记者:您很早就提出要修正或柔化“台独党纲”的问题,但在党内一直难获认可。在您看来,“台独党纲”对民进党到底有什么样的意义和影响?
李文忠:“台独党纲”的意义在于,它可以向外界宣誓台湾有一股力量在主张“台湾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而民进党是这股力量的代表。我以前之所以提这个问题,主要是民进党作为执政党,必须考虑如何与大陆相处、谈判,如果保留“台独党纲”,民进党根本没办法处理两岸关系以及国际关系等问题,而当时处理掉它则可以作为一项重大善意,对于很多问题都有正面意义。
我认为,现阶段修正“台独党纲”的问题就可以弃而不论了,因为民进党即将变成在野党,处理“台独党纲”已经失去实际意义,在这个阶段民进党还是继续把它当做“神主牌”好了。因为第一可以保住深绿团体,避免民进党出现分裂;第二,以此展现台湾最左的主张,使国民党处理两岸关系以及大陆、美国的对台政策可以考虑到这种主张。
未来两岸政策思路 “民进党应大胆参与两岸交流”记者:另外,关于民进党的大陆政策问题,这8年执政以来民进党和大陆关系一直比较僵,您认为民进党在野之后会不会有比较大的突破?
李:我认为民进党是要做一些调整。从“台独”的角度看,台湾和大陆的关系有着根本矛盾,因为一个要“独立”一个要“统一”。但从两岸关系的现状看,“统独”问题实际上短期内都不是最急迫的问题,可以暂时把它搁置起来,现在应该务实地去处理两岸的经贸关系和两岸各方面的交流。民进党既然也想拼经济,那为何不在维持一个互相不挑战的政治架构下,做其它各方面的沟通和互动,特别是经贸互动?大陆对台湾经济的重要性在于,台湾的资金、技术、人才和行销与大陆结合后,才会更有竞争力地进入世界市场。
另外,因为民进党的两岸政策经常摇摆不定,使得很多岛内外投资者无所适从,让台湾经济长期处于震荡中。从这个角度看,两岸关系的稳定是台湾经济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在经济发展的信心面尤其重要。
民进党大败之后,绿营一定会有一股很强大的要求更紧缩两岸关系或更强调台湾的主体性的声音,这对民进党乃至国民党未来的大陆政策都会产生影响。因此即使民进党向更为开放的方向改革,出于政治利益的考虑,未来也会对国民党的两岸政策进行必要的制衡。但我认为民进党也应该大胆参与两岸交流,因为如今台湾到大陆访问或是就业、从商的人已经超过400万人,占台湾选民的1/3。民进党从应有的民意代表性考虑,也当然应该了解大陆、了解两岸关系的动向,在这方面一定要有沟通互动的管道。(刘强、陈斯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