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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清晨,天空阴霾并滴着小雨。像往常天气不好时一样,老妈推醒睡梦中的我,指指窗外,“外边下雨了,天儿凉,出去的话多穿点。”迷迷糊糊中,我只感觉老妈在我身边忙活着什么,然后带上我的房门,转身出去。
醒来后,我发现,床边的写字台上放着一件贴身的背心。此时,老妈正在厨房里做着午饭,见我穿着那件贴身背心走到身旁,她又朝饮水机那努努嘴,“把那杯热水喝了。”
昨天是5月的第二个星期天,是母亲节,是老妈的节日。但对于这个属于她自己的节日,老妈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早早起床,依旧来到我床前帮我盖被子,依旧在我醒来后给我倒上杯热水,依旧在我洗漱完毕后把热乎的饭菜准备好,依旧在我临出门时唠叨着“多喝水,少抽烟,别忘了咱这句口号”,依旧像往常每一天一样忙碌着。
在各种洋节以及中国传统节日充斥的今天,找到一个属于我们每个人自己的节日,已不再是多么困难的事,好好享受一下属于自己的节日,也应该是理所当然。可是,妈妈们好像真的没太在意这个应该让她们成为主角的节日,洗衣服,做饭,在这个周末,她们所感觉到的特殊之处只是应该比平时更忙,应该把家里人换下的脏衣服洗完,应该给全家人做上一顿丰盛的晚餐。
其实,对于老妈,在网络上搜索对于她们的赞美之词,实在是太多太多,似乎以再华丽的语言、再动听的旋律来表达我们对母亲的那份感情都不过分。毕竟,是老妈用甘甜的乳汁把我们抚养大,再无他人。
有关母亲节的来历,流传的版本有很多,我总觉得,去探究这个节日的出处没有太大的必要。最为重要的,是有人给了母亲这么一个节日,更重要的是,我们记住了这个节日,至少,我们知道应该在这一天为自己的老妈做点什么,表达出对老妈的那份感激。
有时在想,回馈给老妈的那份感激应该是什么?在我们身上,老妈又想得到什么?当看到老妈紧盯着我喝下那杯热水时,看到老妈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我穿在身上的那件贴身背心时,看到这时老妈心满意足的样子,我有些许明白,老妈想要的那份感激其实就这么简单。
出门时,在楼道里碰上回家的老爸,互打招呼后,老爸扭头把我叫住,“今儿是母亲节吧,晚上回家时别忘了给你妈买点礼物,平时总让她生气,也让她高兴高兴!”
柔弱妈妈的母亲节
我陪儿女十几年没出院
在静海县台头镇一间低矮的平房里,36岁的张有菊在灶台前忙个不停。时不时的,她还得转身进屋,看看俩孩子是否把作业写完。
每天忙碌的家务虽然让张有菊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但这样的生活,对这个农村媳妇来说,已经再知足不过。因为,就在几个月前,这样的日子还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张有菊的丈夫叫郝宝成,12年前受到刺激后患精神分裂症,一直将老婆孩子锁在院里不让出门。直到通过本报的报道,郝宝成才被送去医院治疗,而张有菊也才得以和两个孩子一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每天给孩子做饭,还能给孩子辅导功课,让张有菊倍感满足,“这才有个妈妈的样,以前我是力不从心啊。”
我不是个好妈妈
十六七年前,张有菊从重庆老家来到天津,在静海县的一家工厂打工,经人介绍认识了当时精神正常的郝宝成,两人婚后1年生下了大女儿郝文文,也就是从那时起,这个重庆妹子开始步入了妈妈的行列。但是,16年过去,当问起张有菊当妈妈有什么感受时,不善言词的她却摇摇头,直说“自己没当好妈妈”。
丈夫精神出问题,是在女儿4岁左右的时候,此时,儿子也刚刚出生。按张有菊所说,自己刚刚享受到当母亲的幸福,正打算通过抚养儿子来重温幸福的时候,这段美梦被彻底打破了,而这一“破”就是十几年。
说到这十几年的日子,张有菊满肚子都是对孩子的愧疚。“他们应该像村里其他的孩子一样,能出去玩,到年龄能上学,能和爹妈到地里种粮食。可俺们家这俩孩子都没有,我都没能给他们。”因为丈夫精神有问题,每天总是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要加害他们一家,所以,十几年来都是院门紧闭,不允许张有菊和俩孩子踏出去半步。张有菊虽然心里明白,但稍有反抗,就会惹来丈夫的巴掌,由于害怕,她也只好带着俩孩子乖乖地蜷在院子里,把自己仅有的一点文化知识教给他们。
“我们老家那地方穷,我没上几年学就不上了,所以认的字也不多,他不让我们娘仨出门,我只好把我会的东西教给孩子,他们不能一点字都不识啊。”对于媳妇教孩子写字,疯丈夫是反对的,张有菊只好忍气吞声,趁丈夫不注意或是睡觉的时候,偷偷教孩子写字。因为在她看来,这样的生活,让她无法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所以,她也只能在这种情况下,将自己的这份责任做好。
就想让孩子多识字
自打丈夫被送去医院治病那天起,张有菊就下定了决心,要把她认为的“对孩子的愧疚”补上。
孩子去上学,张有菊就收拾屋子,孩子放学回来,做好饭菜后,她也一准会围在俩孩子身边,看着他们写作业。张有菊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按她自己所说,这样的生活是她想要的,这样才像个妈妈,她要把那段“破”了十几年的梦接着做下去。
昨天是周末,一早上,安顿好小儿子后,张有菊就拉上女儿跑去村里一个“有学问”的人家,目的是求人家教孩子把字写好。“文文都16岁了,但现在还不会写几个字,都是我耽误的,如果我识字多的话,也不会耽误孩子,现在得给她补上。”说这话时,张有菊连连叹气,像是在自责。
看到村里的好心人手把手地教女儿学写字,张有菊站在一旁,也像个小学生一样比划着。之所以这样,张有菊其实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来,她是怕女儿来人家一次,所学的东西不能完全记住,她在这跟着学,回家后也能帮女儿补习。“儿子也不小了,会的东西也不多,我也不能总带着孩子来麻烦人家,我在这跟着学,回家就能教儿子。”张有菊说,这是她的第二个想法。
对于孩子,张有菊觉得,现在,她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们的文化知识补上。因为这样,会让她稍微感觉安心一些。“孩子以后要独立,要自己生活,如果没有知识的话,他们会恨我一辈子,我也觉得对不起他们。”
根本不知道母亲节
尽管已经当了16年妈妈,但对于“母亲节”,张有菊脑子里没有一点概念。这个她眼中的“新名词”,张有菊还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听广播才知道的。
在张有菊看来,所谓的“母亲节”,自己不知道甚至比知道要好。“人家别的孩子的妈妈应该过这个节,因为人家真的为孩子做了很多,我不应该过,我欠孩子太多。”张有菊说,在她心里,自己远远比不上其他母亲,所以,这个节日也不该给自己过。
不知道母亲节的母亲张有菊,因为自己不可抗拒的原因,并没有享受过母亲节的快乐。对于孩子,张有菊始终怀揣着那份愧疚,但在孩子看来,自己的这个妈妈真的很好。昨天,张有菊的两个孩子郝文文和郝逃明给记者打来电话。电话中,两个孩子说,在学校听老师说周日是母亲节,他们也想像其他同学一样,亲一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