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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绺”一词,纯属江湖隐语。“绺”字,天津话读为“liǔ”(柳),而北京话读为“lǎi”(这个发音还没有对应的汉字),为“贼”的统称。上海话叫“挨摸老”,台湾话叫“捞月”……按江湖中的原意,是指有偷盗行为的个人。“小绺”这行过去江湖黑话应为“小绺门”,是“扒手的总称”(请看《隐语行话黑话秘籍释义》,孙一冰主编,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目前人们所说的“钳工”“禅工”(由二指禅来)是以手行窃的,在旧社会“贼”属于下九流,若按八大家(巾、平、彩、褂、横、葛、兰、容)来分应属“容家”,解放以后也无人深究其属了。
记得刚解放时,大金星钢笔最为珍贵。1957年我考大学时,妈妈把她的大金星给我用,考完试我很高兴,跑到北京的百货大楼玩一趟,回来后才发现别在上衣口袋中的笔不见了。这事对我来讲一直是个谜,“文革”时,我被诬告为“苏修特务”关在监狱中四年多,直到1980年才平反。
一位叫郭胜(暂时这样叫吧,用他的真名不太好)的张家口“老大”(小偷头头)也被关在监狱中,才知道这在津京两地叫“拔塞子”。方法是把报纸等物卷起来,见你上楼了,他在下面等着。在你下楼时,他往上走,一靠近你,便用左手拿起纸卷或筒状的报纸往你的衣袋里的笔帽一挑,钢笔就夹在小偷的报纸上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来了,丢笔的那天,确实有个小青年飞快地从我身边跑上楼,我还奇怪他何必这样急呢?原来那一刻,我的大金星到了他的手中。
记得上世纪的1978年,我在北京坐公共汽车,当时车上人很多,车到东四牌楼时,有个小青年下车,这时一位老者叫着:“别让他下!”
小青年也直了眼:“你凭什么不叫我下车?”
老者说:“你偷了我的‘叶子’(钱)!怎么?不改?你不偷我的叶子,你的‘钢铐’(手表)怎么在我这儿?”
说着举起手中的手表。这时全车的人哑口无言,老者说:“年纪轻轻的,学点好!文化大革命都过去了,别再那么毛手毛脚的!”
看来老者的“手彩”玩得不错!小青年也无奈,只好把刚偷到手的钱包交还给老者,换回了自己的手表。
那时的三大件(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要凭票才可以买到!有的扒手技艺高超,他们专门背着手窃人外衣的“平洞”(外衣下面的两个口袋),这在北京叫“倒踢平台”。我还发现另外一种盗窃后裤兜的“小绺”,这是二人合作,在汽车上,妖娆女郎撒娇地从背后抱着她“情人”的腰。见我上车了,车上人又挤,这二位向我身后凑近乎,我感到屁股后面有动静,一摸,后裤兜的纽扣已经开了,但是钱包还未拿走,我赶忙把钱包握在手中,如果大意一点,钱包就“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