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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一天活儿回来,累得倒头就睡。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到了地里还困得打晃,锄地时都看不清哪是禾苗哪是草!”
在金秋十月,知青们早早起来去收割高粱。一层霜披在高粱上,像雾凇一样美丽。但是,伸手去抓高粱,上面全是锯齿一样的冰碴,扎得手生疼。不一会儿,高粱上的露水就把衣服打湿了……当年劳动的景象,让尔宝瑞至今难忘。
毕加索赶不上我
“我1967年画的素描,现在拿来看,就是大师的苗子!”尔宝瑞自信地说。
安徽开始武斗,尔宝瑞的大姐、大姐夫带着年幼的女儿流离失所,辗转来天津避难。一路上,伴随他们的是枪声。到了天津,大人依然惊魂未定,小女儿却在外婆家安然入睡了。
头发蓬松,蜷曲的身体,被子的皱折……尔宝瑞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了,他拿起画笔,快速地画起来。小女孩一翻身,整个景象全变了。但是,尔宝瑞扎实的功底派上了用场,明暗起伏,疏密节奏,他通过光影一一表现出来。
尔宝瑞想,将来把这幅画送给德国门采尔博物馆。“我敢说,(这幅素描)比毕加索画的好。他17岁已经在巴黎艺术界里混了,说实话,论素描,他赶不上我!”
1969年,冬闲,知青们都回家了,尔宝瑞打消了回家过年的念头,父亲因为严重的历史问题被关进牛棚,每月只有20元工资,家里相当困难。此前一年,他逃票回家,在火车上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被抓住,所以就不再冒险了。
大山屯距离县城远,许多农民一辈子没有照过相,冬闲期间,尔宝瑞就挨家挨户去给乡亲们画像,在谁家画像,谁家就热情地留下他吃饭。有的村民拿出5块钱给尔宝瑞,但是他“一看就脸红心跳”不敢接,因为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才9块多钱。
家里滴水成冰,尔宝瑞天天和衣而卧。村里杨姓会计见状,邀请他到自己家住。杨会计白天上班,尔宝瑞就帮助他喂猪。
在一户农民家,尔宝瑞把老太太的像画在一边,另一边画上去世老头的像,这家人爱不释手,买了镜框把画挂在墙壁上。
尔宝瑞说,这个期间,一个个鲜活的人物使他的画技大幅度提高。因为画农民时,他们一会儿唠嗑,一会儿抽烟,还和别人逗着玩,又没法要求“你给我老实呆一会”,全靠“抓拍”。
几年间,尔宝瑞为乡亲们画了上万张传神之作。
“哎呀,这不和从脸上扒下来的一样吗!”乡亲们用最质朴的语言夸奖尔宝瑞的画。
一不留神成了大师
角干公社干部抽调尔宝瑞到公社搞宣传工作,但是生产队不干了,因为他的工分由生产队出。好在通辽县委宣传部一位干部欣赏尔宝瑞的画,把他抽调到县里工作。
鲁迅美术学院和天津美术学院招生,但是均因为有人中间作梗,尔宝瑞未能被录取,他至今耿耿于怀。在哲里木盟群艺馆工作期间,派系争斗激烈,一派认为他是另一派的人,没少给他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