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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医院血液室。段所军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4个小时的血液透析异常痛苦难熬,但唯有这样,才能保住他的性命。妻子段玉萍守着水果摊不能离开,这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这病跟别的病不一样,只要透析就可以活下来,但不透析一个星期就会死。”
生活多苦我都不怕清晨4点,天刚蒙蒙亮,段所军就动身去市场进货,运回来30多箱水果。
段玉萍早已经等候在哈尔滨道175号门口了,她让丈夫进屋休息,自己把一箱箱重达五六十斤的水果搬进屋。来回几趟,段玉萍早已经直不起腰,扶着车子气喘吁吁。所谓的屋,其实就是一个饭店门脸之间搭建的隔断房―――这间不足6平方米的地方,是段所军一家的经济来源。
段所军和段玉萍都来自山东乐陵农村,由于老家经济条件不好,婚后他们就来天津做买卖。初到天津,他们就落脚在哈尔滨道。一次机缘巧合的机会,让他们接触到水果市场。段所军从老家的亲戚借来本钱,做起了水果生意。经过十几年的苦心经营,日子终于好起来,他们把两个儿子从老家接来天津一同生活。
“生活再苦我都不怕,我这个人很乐观,天天乐呵呵的,但所军得病,不愁也不行了。”段玉萍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丈夫的病让她心力交瘁。
换肾成功率很低段所军四年前得的尿毒症,他记得当时医生拿着化验结果,看了看他,犹豫了一下说:“你就一个人来的?”段所军点头说,“嗯,你就和我说吧。”段所军手里拿着病历,从医院里恍恍惚惚地走出来。医生说的话他已经记不清了,脑海中只剩下那句“换肾”。晚上,段玉萍回到家时,看见段所军抓着诊断书颤抖地坐在床边。“我问他怎么了,医生说什么病?”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把病历递给我,段玉萍愣住了,错愕地低头看着诊断书上清楚地写着,尿毒症。
半年了,就算是噩梦也应该清醒了。这段时间里,段所军一直吃不下饭,就算稍微吃一点点,半夜也会吐出来。
“我们两个儿子都在保定当兵,知道爸爸同意要换肾,争先恐后地要给他爸用自己的肾。去医院检查后,两个儿子都是B型的,他爸是O型的,条件不符。”但是儿子有这番孝心,还是让父母很感动。夫妻俩在医院交了3000元钱,准备有合适条件的就给段所军配型。
但夫妻俩从医生处了解到,段所军的尿毒症已经发展得非常严重,换肾手术成功率很低。看着手里的换肾手术协议书,段所军握着笔的手颤抖了。段玉萍一把夺过笔丢到远处说,“不要签了,我们赌不起。”
他的命就是我的命从那天开始,夫妻俩开始密切关注治疗肾病的任何办法,国字号、准字号、中药、西药和民间偏方,段所军不知道吃了多少种,病情稍微有所好转。可一年不到,就又恶化起来,普通的物理治疗已经没有办法控制病情,只能靠透析维持生命。
从开始的一周一次,到一周两次,到现在一周三次。夫妻俩这几年辛苦攒下来的积蓄都花光了,现在还借了两万元的外债。
“现在有水果摊,每天都有点收入,勉强还能凑出点钱,等到今年10月水果摊关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段玉萍所说的水果摊是这么多年来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根本,摊位租金每年是3万,去年就是东拼西凑勉强交上的,今年还要涨价,房主看他们交不上,要另租给别人。可没有水果摊,就没有经济来源,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谁能帮我们一把,两个儿子就快复员了,他们一工作,钱我们就能还上,我一定要守住水果摊,有了摊位才能有丈夫的救命钱啊!” (任桐吴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