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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题:茶道与茶艺
阅读推荐:《茶壶》《茶道入门三篇》《寻味·红茶》
有一位朋友,平日打理一座图书馆,精心得很,把一间主要的阅览室布置得古色古香,有客人来访,便请入其中,喝茶聊天。古书、古器,配上茶香,再浮躁的心,也顿时平静下来。
我去过一次。朋友泡茶时讲究得很,三泡茶用了三种不同的茶叶。我对茶道一窍不通,看他手起手落,数个小把件儿来回使用,一会儿就调理出一杯清茶,只觉得有点眼花缭乱。那一下午两个多小时,真应了卢仝的《七碗茶》诗,从“喉吻润”到“发轻汗”,从“肌肤清”到“清风生”,一直聊天,当然能“破孤闷”,只是因为所谈到都是世俗,没法“通仙灵”而已。
也想做个雅人,从陆羽的《茶经》到陆延灿的《续茶经》,好歹翻了翻,见到今人写的那种介绍茶叶、茶具的书,没事也瞅瞅,但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至今分不清茶的红绿黄白,搞不明白什么时令该喝哪一种,就算遇到有好茶喝,也如同牛饮。
但看见好的茶书,还是忍不住。
池宗宪的这一套“茶叙艺术”,确实别致,三册分别讲茶席、茶杯和茶壶。我最喜欢《茶壶》这一本。池宗宪说:“壶是茶人丰富心灵的写照。一把壶具有圆满自足的小宇宙,从水置入之始,壶体起了骚动,温度的觉醒,容纳着各自茶叶的形境,水浸入叶体的生命,染浸释放单宁的甘美……”茶壶的器形、材质、装饰、容量、釉色,壶器与各色茶叶之间的缠绵旖旎,在他的笔下显得极富情趣。这位记者出身的文人,一直在做一份以茶为专题的刊物,多年来写了多本茶书,想来都成了“精”了。
之所以喜欢《茶壶》,八成也为了它的副题“有容乃大”。都说酒壶里乾坤大,茶壶也一样。壶中的清冽,随着升腾的气息飘渺出去,无远弗届,一时苦涩一时香甜的味道,像海边的浪头一样迭次而来,伴随着好似永无尽头的意蕴。
茶壶之外,不是知己不能同坐在一起,畅谈无碍,山南海北,天上地下,奇闻怪谈,俗人雅事,无所不涉。酒到酣处,与茶到酣处的痛快是不一样的,前者更具性情,后者虽然也是侃侃而谈,却总带着三分理性,没点想法的人,是很难喝出茶的味道的。
池宗宪的书,还是更重鉴赏收藏,对于茶道技艺讲述得不多。当年高雄的茶道名家蔡荣章,写过一本《茶道入门三篇》,专讲制茶、识茶、泡茶,从茶的基本生产,到买茶辨认,再到茶道技艺的具体步骤,都详细讲述,对我这等亟须入门信息的人而言,倒是更实用一些。
说来有趣,见过的一些不错的茶书,作者几乎都来自台北、高雄等地,除了池宗宪、蔡荣章外,叶怡兰也是一位。这位女士对物质生活追求之精致,有时令人咋舌,比起池、蔡两人,她的茶书要贵气一些。当年为了写《寻味·红茶》这本书,她也是走遍了世界各地知名的红茶专卖店,搜集了很多与之有关的茶具,然后又入典籍中搜寻,下了苦功才“泡”出了这本书。这样的书当然是混合着东西方两种味道的。我喝过一点西式的红茶,自然有它的情致,但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观念所致,总觉得比起自家那些原味茶叶,这些经文化之路流变过去、被改造过的茶味,有一点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