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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崽岭石像位于道县、江华、江永交界的山岭中,1954年最早由湖南道县文物工作者发现,2010年再次因为考古高峰论坛成焦点。比较公认的定位是“祭祀用石像”。
数量:“比兵马俑还多”只是推测,地面约5000尊,地下未知。
材质:95%取材自石灰岩,5%为紫红色砂岩。
模样:50厘米以下者最多,大多呈现典型的汉代“扁平”特征,最古老者“可能上万年”。
石头是不说话的。道县西南方向35公里,祥霖铺镇田广洞村南密林里的这些石像,愈是沉默不语,愈是吸引了一拨拨的外人好奇而至。
2010年8月25日,我们的采访先后遇见了长沙电视台的、湖南省社科院以及周边县市好奇的人。
沿弯曲田间道,走至一处“鬼崽岭祭祀遗址”保护碑,望见偌大的陈家山植被萧瑟,只余灌木,唯山脚一小处原始次生林,古树苍郁,几十棵需两人环抱之大松树、樟树下,便是石像最集中之处。
鬼崽岭石像都被圈在铁丝网里,15000平方米的范围,当地人给它们的名字是“鬼崽崽”。只有叫小孩子才会叫崽崽,一网之隔的这些石像,高者不过1米,且数量较少,最多的是50厘米以下,最小者仅几厘米高。田广洞村村支书陈继洪说,在我们无法进入的密林中“还藏有一个约1.5米高的”。自2006年始,58岁的陈高月负责看护,这些石像终于不再是谁来都可以揣走几个。
之前各大媒体报道中所称“数量超兵马俑”,实际情况却完全是一个低调的场面:在简陋祭坛前的几十个被人为摆放整齐,靠近铁丝网,供人观看与拍照。周围散落视线所及的,也不过几百个。沿铁丝网绕行一圈,间或可在茂密枝蔓间瞅见一两个安静地呆着。幻想中的密密麻麻不曾有,倒是林木幽深间,约略想象得到老百姓对“阴兵”的恐惧感觉。
若来得更早些,你会看到树桠上都躺着小石像。领同学来看“鬼崽崽”的20岁的陈雄心,记忆中小时“山水都比如今好看”。如同田广洞村老人的记忆,“鬼崽岭满坡都是鬼崽崽”,而这几年陈高月偶尔在铁丝网外林子里“只捡到过一个”。
官方数据“地面散落石像近5000尊”。2005年,陈继洪等人清理出“7400多个单体,残损的头也算一个”。曾有过一次试掘,“发现距地表2米以下尚有9层”(数据并不统一,有说6层的,参与挖掘的陈继洪记忆中则是12层),也并非规则地排列。那一次,他们轻易就挖出几百尊石像,而在清理2008年冰灾中倒下的桂花树时,“树下半米深,不到两平方米的空间,挖出36个小石像”。也因此,当地人相信,在地下还埋藏着更多石像,加上地表以及“上千散落在外的”,总数上万。
“最早一批石像雕琢成形后,形成太湖石状,地质学上认为最少需要一万年”。
鬼崽岭位于道县、江华、江永交界之地,离它最近的镇是江永县上江圩,这里是萌诸岭、九疑山、都庞岭三座大山所夹的小盆地,在我们驱车经过处,多见石灰岩峰丛、石芽。
石像95%是用石灰岩所刻,各个时期皆大量使用,灰白色,纹理丰富。夹杂其中,偶也可见暗红色的石像,那是红砂岩,“含铁”,而大理石、花岗岩材质的稀少。
这些石像有文官,头戴高冠,手持朝笏,宽衣大袖;有武官,披甲胄、执剑、骑马或骑象;有普通士兵,执剑或手握大刀,表情严肃,半蹲正在休憩,好像随时准备出征;甚至有孕妇,形体高大,隆腹,双手抱腹,头束巾。
还有更多,看不出细节与故事。可见最大的一尊,有着明显的雕琢痕迹,“是唐宋时代的,你看,还戴着护心镜呢”。这一时期的石像,普遍身形比较高大,比较“写实”,人们根据其甲胄服饰形制来判断时代。道县文物管理所副所长杨雄心指点着这些面目模糊者,是“汉代石刻典型的扁平人像,眼耳都用阴线浅刻一个符号表示,运用石头本身的质感与团块,线条只略起修饰作用”。这些不讲究逼真而只注意动作力度的石像,分明能在粗线条里传达力量。而与其他汉代石刻的区别是,这些石像的头相当尖,有一排断头摆在石碑下,宛如一排大鸡蛋。
最古老的石像能追溯到何年?
道县文物管理所所长唐忠勇说,史地资料相当有限,只能通过造型特点、雕工刻法、风化程度、出土地层等分析,鬼崽岭的石像群大致分三个成形期,“史前期(距今5000年前)、秦汉时期(距今5000年至2000年)、唐宋元时期”。
曾多次来此研究的北京石刻艺术博物馆副研究员刘卫东则大胆预测,“我觉得起码有一万年”,他所根据的是石像石质硬度的测试以及它们被风化的程度,“最早一批石像雕琢成形后,已形成太湖石状(石灰岩长期溶蚀后,形成曲折圆润之状),地质学上认为这最少需要一万年”。
湖湘地理地质顾问童潜明认为,石灰岩的年龄可以确定,但要搞清楚石像的年龄,还要知道它们是用什么工具雕刻而成的。
(摘自《潇湘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