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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龙洞现场躲过检查
镜头闪回到艾凯。他被瓮巴用缆绳搭成的兜子兜紧、兜牢,瓮巴自己则身扎缆索,由村长格丑等在洞口的粗树上扎住缆绳,系在瓮巴身上,再由瓮巴和另一位具有“爬山虎”绰称的山民宏闷互相扶助、照料网兜中的艾凯,这样一点一点地把艾凯滑到安全的平坦地带。
艾凯死里逃生,半天舌头僵硬,说不出一句话,急得艾小莉在艾凯旁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地来回“转磨”。
村长格丑,是寨子里的半个医生,他家祖辈是药农。此时弄了些茱夹子、大仲、甘草等中草药煎好,先让艾凯服下,然后让他躺在竹床上静养静息。格丑看着艾凯蜡黄中透着苍白的面色,内疚地说:“都怪我们没有保护好艾兄弟。”
老瓮巴听着脸上也现出丝丝歉意。
艾凯慢慢地睡入梦乡……
下午5时30分,太阳平西时分,艾凯才从梦中醒来。守候在艾凯身边半天的艾小莉终于愁眉稍展。艾凯渐渐睁大眸子,左右看看,没等瓮巴、艾小莉搀扶,自己勉强坐了起来。他恍恍惚惚地问:“姐,我,我还活着?”
“哎,亏了瓮大叔、格丑大叔,大家用缆绳网子把你搭救下山……”艾小莉看看瓮巴,扫眼格丑说。
“哎呀,姐,太可怕了,洞里百分之百有坏人。”艾凯十分侥幸地说,“我能活着见你们,真是万幸之中的万幸了,姐!”
艾小莉这才想起一直悬在她心头的那个不解之谜——
“小凯,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人?”艾小莉问,“到底是什么人把你弄成这样的呀?”
“我根本没有见到人,真的,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儿,但我肯定那个洞里藏着人。”艾凯说。
“不会,不会。”格丑立即生气地驳斥,“快别这样说,艾兄弟,几百年洞里没进过一个人,怎么——怎么你们追逃犯洞里就有坏人!”
“就是呀,我们敬奉天龙都怕没敬奉到,谁敢到洞里去亵渎神龙呢?”瓮巴也反驳艾凯。
小瓮那却眉眼一挑,很机灵地说:“爷爷呀,艾叔叔也可能说得有理呢,艾阿姨和艾叔叔不就是追逃犯追到这里来的吗?”
格丑、瓮巴心里赫然一亮,几乎同时轻轻“噢”了一声。
艾小莉煞有介事地问格丑:“村长,依您看,逃犯有可能逃进爬龙洞躲起来吗?”
格丑很干脆地答:“那,不可能。”
瓮巴则替村长解释道:“爬龙寨没有一条路可以通到爬龙洞,洞外又全是悬崖峭壁,秃鹰都飞不过去,怎么会飞进人去?”
艾小莉急忙顺水推舟地借着瓮巴的语气说,“老人家和村长说的都是硬道理。我看就不要进洞搜查了,免得侵犯了族规,冒犯了神龙。但为防万一,我想可不可以请格丑村长费心找几个壮小伙子,在远处盯住洞口——逃犯总不可能老憋在洞里面,一旦出现,还能逃过村寨群众的眼睛吗?”
“对。”格丑道,“我这就派人盯住洞口。”
此刻艾凯心中最明白,但他不敢多言多语,因为他们的正事儿还一点儿没下手做,一点儿没有着落呢。而艾小莉也和艾凯想的一模一样:管他洞里人不人,妖不妖,鬼不鬼,赶快把林木要的珍贵蝴蝶弄到手才是大事!
但是,捕捉到珍稀蝴蝶岂是易事?首先,必须冒险到热带森林附近的那些多种植物繁纷的环境去勘查,才能知道哪些地方有蝴蝶,哪些地方有高级濒危蝴蝶。现在,艾凯虽然侥幸脱险,捡了一条命,然而由于极度惊吓、药物麻醉、刺激以及缺乏进食进水和阴冷气息的侵袭,头疼脑涨、胃脘阵痛、浑身无力,根本没有行动能力。
瓮巴等热心肠的山寨百姓赶来看望艾兄弟,送来鸡蛋、蘑菇、鲜菜、腊兔肉和补身养心的胡参等中草药。
或许是素有南方人参之称的真正的野胡参起到了补心强肾、大补的功效,亦或许是百姓们的安抚、慰问,使艾凯的精神、元气逐渐恢复。
翌日下午,当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报告爬龙洞情况一切正常,没发现有人出入时,艾凯大喜,他想:爬龙洞如果真有坏人被捉住,那他就让案子缠住了,起码得去作证,十天半月怕也回不去,他巴不得息事宁人——赶快撇开爬龙洞这码事儿。
更令艾凯万分高兴的是,一天,小瓮那左手右手各捏着一只好看的大蝴蝶来看他!一只手里捏的是红珠绢蝶,别名草地绢蝶、小红珠绢蝶。它被公认为地球上最美的蝴蝶品种之一,其翅膀上有红斑,鲜艳而有亮泽,翅膀外围镶着尼龙丝般的耀眼的黑边儿,中间镶着一只雪球儿似的白点。它已被《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列为二级保护动物。
小瓮那另一只手里捏的是一只四川绢蝶,别名夷绢蝶,是极有收藏价值和研究价值的稀有“高山蝶”。它生活在3000米以上的高山地带,既极为稀少,又难以捕捉,亦属“蝴蝶美女”之类。
次日傍晚,山民们仍没发现爬龙洞口有坏人的影子,于是格丑村长等亲自来向艾小莉报告,再次称“爬龙洞绝对不会藏着坏人”。他见艾凯精神已恢复正常,说话爽朗热情,更是笑容满面,非常高兴。
第三天头上,艾小莉先向村长格丑礼貌性告别,然后回到瓮巴家里,向瓮巴、戛玛和瓮那三人告别。瓮巴三口依依不舍。
小瓮那竟把他珍藏的株罗叶蝴蝶标本集赠送给艾凯和艾小莉。艾小莉则拿出500元人民币塞进小瓮那的手心里,双手攥着小瓮那的手说:“瓮那,你再给阿姨捉一些又美、又稀罕的蝴蝶,好吗?”
小瓮那腼腆地推着艾小莉的手说:“我不要,我不要钱。”
艾凯忙说:“你照顾我,给我唱歌,给我捉我喜欢的小蝴蝶,还送我们蝴蝶册,这500块钱就算是对你的奖赏了。”
“乖瓮那,拿着吧,希望你以后每天都给阿姨、阿叔去逮一些最少见的美蝴蝶,明白吗?”
瓮那害羞地点点头。
“真乖乖,真听话。”艾小莉微笑着抚摸着瓮那的小脑瓜儿,又认真地说,“过半个月我们还要来看你,看你的爷爷奶奶。那时,你一定要给我逮住多多的蝴蝶呀,也把它们制成这样的蝴蝶册,我会给你2000块钱的奖励!”
“2000块!”艾小莉伸出俩手指,又重复了一遍!
瓮巴一家把艾小莉和艾凯送到野象沟下沿儿;那儿早已经没了自行车。自行车当他们进山后早被武警战士取走了。他们只好步行奔向西巴垭。小瓮那说什么也要再送他们一段路,但艾小莉却说:“快回去给我捉蝴蝶吧!”
天真纯朴的孩子依依不舍地点点头。
艾小莉一行刚到西巴垭,与边防检查站人员搭讪了几句,走出不到百十米,手机响了!
艾小莉打开手机,里边一向文雅的冷玉竹怒声吼叫:“艾小莉,你还活着?!你妈都快死了!你们公司都要到公安局报案刊登寻人启事啦!”
“妈呀!”艾小莉心里“格登”一下,忙说:“玉竹,我马上就到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