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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们那帮踢球的哥们相比,本人也有一“恐”。他们一时“恐韩”,一时“恐日”。我们老百姓除了知道他们脚软外,也不知道他们得了什么病。总以为他们体质弱,在娘肚子里就不是踢球的料,泱泱大国,我不相信在一亿人中间,就挑不出一个薛仁贵。不管这个人物在那个朝代有多么霸道,我想要是由他来踢球的话,肯定是小事一桩。我们踢球的本事如此差劲,却被蒙上“造假大国”的殊荣,我们的打假成果越是辉煌,越是证明了造假者是何等的智慧与猖狂。假官、假酒、假药……我们似乎可以原谅,但我们手持假币,就不能不令人一恐再恐。我的恐钱症就是由此而生。
“人狠不缠,酒狠不喝”,至于病,我们有时候也生假病,自然也不治而愈。有时候,我就想不通,为什么被称之为兽类的豺狼虎豹不须腰缠万贯也能生存,而我等“高级动物”制造了货币交换的游戏,最终没有了钱等于没有了食物。我有一个朋友,也算是一个打假英雄吧,他手头收到一张假币,没法用出去,他便到一家专售假烟的商店,以假套假。以他的派头,抽到假烟的朋友,谁也不会怀疑他会散发假烟。我很敬佩这种以假币销毁假烟的献身精神。
我却没法辨别手中纸币的真假。有一次乘车,我的10元钱被司机收缴,我认为他没有权力收缴假币,要求停靠一家银行去验钞。在车上没法辩理,只好再掏出一张100元的,这下人家更不敢收。10元是假的,这100元能是真的?谢天谢地,他们总算没有把我扭送公安机关。受此奇耻大辱,我太太便去一家翻洗皮服的作坊讲这番遭遇,因为那10元钱出自这位老板之手。那老板不知是出于怜悯之心,还是觉得我太太楚楚动人,掏了一张100%正宗的10元钱,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以后乘车只要有我女儿随行,总让她买票,万一碰上假币,也有说话的余地。小孩子犯类似的错误,能叫错误吗?
我像女儿那么小的时候,就犯有前科。确切地说,那时候我就制造过假币。朋友培林的爷爷,在村里卖一点香烟洋火桂花糖,他不仅左眼看不见钱,右眼也看不见钱。我和培林一商量,决定骗他爷爷一回。我用香烟纸剪成一角钱的样子,由培林当内奸,找他爷爷买糖,但是,我们失败了,他爷爷的手比眼睛更厉害。这次经历我牢记在心,有几次我在分辨不出纸币的真伪时,满街地寻找盲人来辨别。有一回那个乞讨的瞎子告诉我这是一张假币,我的心都凉了。而且,我请一个食不果腹的乞丐把一张他渴望的钱摸来摸去,最后又回到我的手中,这样戏弄人家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于是,便没有索回那张假币。我以为,一张假币拿在一个瞎子乞丐的手中,多少会给他一点慰藉。我太太知道后笑我说:你真蠢,如果那张钱是真的呢?我悲伤地告诉她,当那个瞎子去买东西时,被人家骂了一顿。你想想,一张真钱到他手里,别人也会怀疑是假的。这难道是钱的悲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