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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穿囚服的陆俊失去了往日的张扬
2010年1月15日下午,崔大林的秘书把南勇和杨一民请到总局会面,随后两人即被来自沈阳的专案组成员控制了;谢亚龙被请到沈阳则是9月3日。其间另一件大事则是陆俊和黄俊杰等案发,他们被警方带到沈阳的日期是3月5日。
谢亚龙的案子被炒得沸沸扬扬时,9月中旬,央视在极其隐蔽的状态下派出几路记者赴沈阳、广州等地调查采访,为公布陆俊案情做准备工作。央视一直是公安部门发布反赌案情的核心渠道。
果然,十一长假还没休完,也就是10月5日,公安机关通过央视再次公布案情:2010年9月初被公安机关立案侦查的原中国足协副主席谢亚龙、原中国足协裁判委员会主任李冬生、原国家足球队领队蔚少辉因涉嫌操纵足球比赛、收受贿赂犯罪,经检察机关批准,被依法执行逮捕。
同时,专案组还证实,此前,公安机关立案侦查的足球裁判陆俊、黄俊杰、周伟新三人,涉嫌在多场比赛中收受贿赂、操纵比赛,目前案件已经侦查终结,被移送起诉。
陆俊在赛场上一直很霸道,因为判罚问题,他常常指着挑剔他的球员鼻子破口大骂。没人敢和他对骂,因为陆俊身上的红黄牌就是权威的象征。曾有位辽宁队队员和我说,有次比赛时,他在场上对陆俊的一个判罚刚表示一点不满,陆俊就瞪着眼睛奔着他过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然后说:“你再喊?再喊我马上把你罚下去……”
球员赛场上能接受陆俊赤裸裸的辱骂,这无疑是因为陆俊是赛场上掌握生杀大权的人。陆俊手里的权力不再是公器,而像他的私有财产,他可以用它来践踏公平、牟取暴利,当然,陆俊也能用它换取名誉和地位。因此,前浙江体育局局长陈培德曾简练地概括陆俊:“中国的所谓金哨,就是镀了金的黑哨!”
当然,陆俊绝不是刚当裁判时就是“黑哨”的。职业联赛之前,许多人对他的印象不错,他为人显得谦和,尤其和媒体相处也很融洽。
职业联赛开始后,陆俊的嬗变离不开中国足协领导层为他营造的“优越环境”。德高望重的恩师提携他,分管裁判工作的师兄弟们帮助他,他开始不断获得出人头地的机会,使他早于中国足球,以一个裁判的身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陆俊被警方带走后,有记者曾采访他的师兄弟孙葆洁。孙只说了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孙葆洁是继陆俊之后的又一位金哨,他们虽然师出同门,但两人一直没有成为哥们。有消息称,陆俊多次要把孙葆洁拉到自己圈子里,曾几次请孙吃饭,但孙没有去,于是陆俊把孙视为异己,甚至当众辱骂过孙葆洁。
有人还原了陆俊和孙葆洁的那次冲突:在一次高级裁判学习班上,陆俊和孙葆洁在一个判例上有不同意见。孙葆洁是个认真的人,他在教室内据理力争。陆俊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最后他看到孙葆洁仍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观点,嘴里竟蹦出句国骂。孙葆洁说:“你凭什么骂人?”陆俊涨红着脸说:“骂你?我还抽你呢!”陆俊随即冲出座位直奔孙葆洁而来,幸亏其他裁判及时劝阻才避免了一次肢体冲突。
显然,陆俊作为一个冲锋陷阵的卒子,他过高估计了自己身后那个“堡垒”的坚固性,更不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
2010年10月5日,许多人在电视里看到了穿囚服的陆俊。他失去了往日的张扬,面色苍黄,语调低迷:“我现在这样的身份,已经没有资格跟球迷、裁判说些什么,希望我的教训能告诉他们一个事实……”
警方这次公布案情跟以往不同,这次对陆俊、黄俊杰、周伟新等人的案情没作详细公布,只粗略地说他们在多场比赛中收受贿赂、操纵比赛。
央视在节目里提到三场涉嫌被操纵的比赛,但如果陆俊等三名裁判的案情只涉及到三场比赛,他们的受贿金额加一起也就一百来万。果真如此,这与坊间给陆俊等人“界定的”受贿数额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