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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3日8:58,新浪微博上一个注册名为“周文彬2010”的ID发布了一条微博:我现在在前往自首的车上……随后,博主连续又发布6条微博,都表达了自己去自首的决心和复杂心情。短短一个半小时左右,这个刚刚注册了6天原本关注量很少的微博人气量迅速攀升。终于,11:11——“我已到了亳州,5分钟到纪委,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此时,“周文彬2010”这条最后的微博转发量达到688次,评论755次。
直播式自首——在恍若夏季的早春时节,这个热词的诞生无疑让温度又上升若许,网络围观者挤得大汗淋漓,不错眼珠地关注着这场颇具戏剧性的“草根原生态实时直播”。而后,传统媒体的广泛关注使该事件有了相对比较正规的新闻体演示——13日上午,安徽省亳州市利辛县国土局胡集中心所原所长周文彬,在微博上发布消息称将去亳州市纪委“自首”曾向上级行贿一事。下午,亳州市纪委信访室主任介绍,周是正常反映问题,该室已受理并上报纪委高层。
原来,“直播式自首”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自首式举报的现场直播”,舍得一身剐,不惜把自己和上司一同拉下马。而在媒体透露了周此前曾多次向纪检监察部门举报但均未果后,马上有网友指出,周文彬这次微博直播自首行为背后有高人指点。分析一番利弊,我觉得果然民间的智慧是最强大的,此言既适用于独具慧眼的网友,也适用于横下心来放手一搏的周文彬。
道理有三。
首先,周文彬利用的是时下最具有爆炸效应的传播工具——微博。要知道,每条短短140个字的传播力量大到无可想象,微博女王姚晨随手点一下鼠标发个笑脸都能引发数万评论,喝杯奶茶吃个披萨都在747万个粉丝的围观注视下,相当于一个人经营一个微媒体,而纵观全球发行量大的纸媒,有几家把发行量做到747万份?
而聪明的周文彬借助这条捷径,将自己暴露在公众面前,而关注者一方面一路相伴给予他关注和鼓励,另一方面其实也是给其加固了一道道人身安全的铜墙铁壁。
其次,大多举报都选择匿名方式,大家也能理解其怕打击报复的心态,而周文彬这次等于是敲锣打鼓沿街叫喊去举报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而且要把事情搞大,越大越好。从这点看,他是铁了心将自己与被举报人“置于死地”的。可这事也让不少人疑惑,不知内中是否有泄私愤的嫌疑。找来相关报道,果然有些首尾,原来周文彬因生活作风问题被免职,而自首是因良心发现,历经痛苦的思想挣扎后,毅然选择了艰难的举报之路。但无论如何,他的目的确实达到了,将相关官员的腐败行为公开化,进而得到有关部门的重视,推动事态发展,引发舆论关注,最大程度地规避暗箱操作的可能。
另外,既然周文彬以微博直播,有勇气将自己行贿上司腐败的行为公开化,咱们暂且不管其背后具体有何隐情,不论其举报的内容能否全部得到证实,单单就他在这一事件中所表现出的勇气,也应该给予一定的鼓励。相应的,由这份勇气而支撑的借助网络实时直播的新形式,能否拓宽反腐途径,收获反腐实效,更是为公众所期待。在这一点上,周文彬或许真正地诠释了微博所宣扬的——每个人都可以是时代的记录者和关注者。
不得不说,到目前为止,这场微博直播自首仅仅是开了个头,事情发展到什么方向还不好说。细细考究起来,这一事件的关键词似乎不是微博直播也不是自首,或者说,不仅仅是。引人注目的“直播”和“自首”两个词其实仅仅是一个载体,内中承载的公众期望无疑是沉甸甸的。
4月13日9:05,周文彬在微博中这样写道:车已出发,载着我和一颗忐忑的心朝着不可预料的未来出发,我的将来和我的心情就像窗外的天气一样灰蒙蒙的。而我想,现在的周文彬,和盘托出相关情况后应该会长舒一口气,但愿心情也不再那么灰蒙蒙。而下一步公众关注的是,司法公正,调查严明,真相大白于天下,这样的结果才能让所有人的心里亮堂起来。
本报评论员 赵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