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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山落子时期,月明珠(中)与任贺生、杨柳青演出《桃花庵》剧照
1915年深秋,在天津发生一起广为传播的梨园逸闻。
正在天津河东大马路晏乐茶园演出的以月明珠为领衔主演的评剧“庆春班”,某日上演新排剧目《杜十娘》。是日华灯初上,夜幕刚刚降临,茶园门前已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来自四面八方的评剧迷:“看月明珠去!”纷纷走进茶园。此时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一位穿西装革履戴着墨镜,一位身穿长袍拄着文明杖,在包厢甫一坐定,穿西装的客人刚摘下墨镜,就被人们认了出来:“梅兰芳来了!”果然来客就是大名鼎鼎的梅兰芳和著名京剧老生刘鸿升。他们在本埠春和大戏院演出,慕月明珠之名,抽暇来看他演出《杜十娘》。
梅兰芳来看戏的消息传到了后台,初次来天津演出的月明珠心中忐忑不安。师父成兆才鼓励他说:“丑媳妇早晚见公婆。梅先生来看戏是看得起咱们,正好请他给指点指点。”当晚月明珠的演出非常精彩,演唱声情并茂,成功刻画了杜十娘悲剧艺术形象,收到感人至深的艺术效果。散戏后梅兰芳到了后台,对月明珠演技大加赞赏,给予了很大鼓励。这成为评剧史上一段佳话。
月明珠本名任善峰,幼年随父任慧远学唱莲花落,在冀东一带卖艺谋生。他的嗓音宽厚明亮,柔润动听,扮相漂亮,唱腔刚劲清脆独具风格,被称为“月明珠调”尤其表达古代妇女悲怆凄婉情绪,能使人产生强烈共鸣,颇受群众欢迎。
月明珠的演唱艺术对天津后起的评剧坤伶影响颇深,如第一代坤伶李金顺、花莲舫等,都是在“月明珠调”的基础上发展成为不同艺术流派,渐渐成为评剧早期强大坤伶阵容。月明珠在津门取得巨大成功,也扭转了当时上流社会一些人对评剧的鄙视,官吏吕海寰曾为庆春班赠送了“风化攸关”的匾额,津门商绅联合赠送了“明珠出新蚌,一起平腔压倒男伶女乐”的贺幛悬挂于台口,为明月珠造势捧场,使曾屡次被天津官府禁演,难登“大雅之堂”的评剧,赢得了空前的荣耀,为评剧在天津立足奠定了基础。
月明珠在从艺过程中,也曾有着许多耐人寻味的逸闻趣事。相传,他在天津唱红之后,移师东北身价倍增,也是走一处红一处。东北军阀张作霖在为母亲祝寿时,专门派人将正在哈尔滨演出的月明珠接到沈阳唱堂会,张作霖专门安排了军乐队在大帅府列队欢迎,月明珠出尽了风头。
1916年麦收期间戏班回到唐山,大多数人返乡收拾庄稼。成兆才拿出一本新编的古装戏《王娇鸾百年长恨》交给月明珠,要他背好词等班社同仁回来时排练。月明珠读了剧本不甚满意,拿出在坊间发现的唱本《玉蜻蜓》,想请成兆才给编成戏。成兆才不满意地说:“你看我编的不好不愿意唱,就自己编去。”月明珠笑着说:“那我可真要动手了。”成兆才戗火地说:“你要编成了,我拜你为师!”说完,成兆才就从唐山返回原籍滦县忙农活去了。月明珠就留在唐山,模仿着成兆才编剧的方法,把《玉蜻蜓》改成为《桃花庵》。成兆才回到唐山一看剧本笑逐颜开,惊讶地说:“呦,真小看你了,编得真不赖。”于是就帮助月明珠把《桃花庵》搬上了舞台,从此这出戏就流传下来,成为评剧的经典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