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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解字》上讲:客,寄也。寄即寄托,在古汉语中,寄托表示安身立命。《劝学》中说螃蟹“非蛇鳝之穴无以寄托者”——螃蟹本来有锋利的指爪,却只能到蛇鳝的洞穴中去安身立命,令人感触颇深。
人亦如此,例如古代的食客,就是寄居于别人家中。战国时期四君子——孟尝君、春申君、信陵君、平原君等都善于养士,就是养着一批食客。诸如“毛遂自荐”这个成语中的毛遂、教孟尝君掌握狡兔三窟之策略的冯谖等都是才能过人的食客。在没有科举制度的时代,出身寒门的读书人充当食客便有了施展才能的机会。
李斯,就是由食客开始奋斗最终成为秦国丞相的,他在秦国是客卿,即以客礼相待的人才。有学者论证,客卿是当时秦国的一种特殊官衔,专门授予外来人才。秦国势力强大了之后,一些大臣担心,客卿表面上为秦国工作实际却为各自的祖国效力,就建议秦始皇驱逐客卿,李斯也在被逐之列,怒不可遏的李斯就写了那篇著名的《谏逐客书》,他在文中讲到,秦国是靠我们客卿的努力才强大的,如今秦国接收了诸侯各国的珠宝和美女,为什么单单驱逐客卿呢?李斯认为秦国“却宾客而业诸侯”是很危险的,就是说,驱逐客卿的行为是有助于诸侯建功立业、走向富强的,秦始皇听了他的话,害怕诸侯强大了威胁到秦国,就收回成命,恢复了李斯的官职。
客,也是对那些怀有一技之长并且流动性很大的人才的通称,如文采出众的骚客,济困扶危的侠客,能言善辩的说客,武功盖世的刺客等。
段玉裁在《说文解字注》中指出,客字有“从这里到那里”的意思,于是,客字还使我们感觉到一种漂泊之感。李白曾说人是“百代之过客”,态度有点消极。他还写过“一为迁客自长沙”的诗句,迁客是指被贬职的人,又由于贾谊曾被贬为长沙王太傅,所以,长沙是指贾谊,由此可见,过客、迁客都带有悲观色彩。在这个问题上,我倒是敬佩苏东坡,虽然他也曾多次被流放,一生如同“不系之舟”,却始终乐观面对。当苏东坡被流放到惠州时,别人都觉得苦不堪言,他却宣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就是说,哪怕惠州是边远蛮荒之地,苏东坡也决心长期做一个快乐的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