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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列女传》为西汉刘向所作,其中有个“秋胡戏妻”的故事,挺有意思。秋胡原是鲁国人,结婚没几天就离家外出谋生去了。多年以后,已经做了官的秋胡回归故里。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看到一位采桑的美妇。于是,他开始了调戏民女的把戏:“力桑不如逢国卿”。意思是说,采桑养蚕不如嫁个做大官的。他还拿出金子引诱人家,谁知道人家根本不买他的账。
回到自己的家,秋胡吃惊地发现,多年未见,竟认不出老婆了——自己刚才调戏的女子,就是自己的老婆!一想到与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就觉得恶心,他老婆干脆跳河自杀了。
古代的女子,嫁鸡随鸡,嫁狗也就随狗。一旦遇到一个行为不端的老公,这辈子那就不要提了。所以,《孟子》在《齐人有一妻一妾》里写到,两个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每天到处乞讨蹭饭吃,回到家里还要欺骗老婆说“和某某大人物刚喝过酒”。在咒骂不争气的丈夫的同时,一起咧开大嘴哭了。秋胡的老婆,应该也是对自己丈夫的行为感到绝望了吧。
忘记在哪本书里了,读到过一个故事。古时候有个小流氓,经常组织一批混混为非作歹。一天晚上,他趁着自己老婆不在家,带着一帮小喽啰去剪径。结果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一帮小痞子在领头大哥的组织下一哄而上,把那名女子侮辱了。在参与作恶的过程中,男主人公发现身下的女子好像是自己的老婆。于是暗地里做了个记号。回到家里,他发现被侮辱的竟然就是自己的女人。恶性十足的他开始殴打自己的妻子,女人则开始揭他的短。最后那小流氓没有脸再活下去,选择自杀了。这个故事,大抵是要宣扬一种善恶有报的道理。
秋胡调戏自己老婆的故事,后来逐渐衍化成一首乐府诗。这就是大家熟知的《陌上桑》。在这首诗里,作者反复渲染主人公罗敷的美貌。“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这样美貌的女孩儿,连在地里干活的人都着迷了。有一天,一个当官的看到罗敷,马上动了坏心眼。不过,民女罗敷不为所动,并且吹了个大牛,把自己的丈夫夸了一把,让那个色胆包天的家伙悻悻而退。与《列女传》的“秋胡戏妻”相比,《陌上桑》里的女主人公变成了一个坚贞的女子,敢于维护自己的尊严。
京剧《桑园会》也是以“秋胡戏妻”的故事为蓝本来展开的。在剧本里,这个故事最终以喜剧收场。秋胡的妻子愤而自杀,后经秋胡母子急救脱险。然后,丈夫向妻子道歉,夫妇二人终于和解。在武强年画里,同样也有一张《桑园会》。画面上,秋胡被刻画得贼眉鼠眼,至于他的夫人,则是一个俏丽的粉面含怒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