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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温总理
钱学森是比较难写的,因为他高高在上,因为他深居简出,因为他回避报道,拒绝写传记。还因为,他自90岁而后,就卧病在床,除了身边的秘书和家人之外,很少与外界直接联系。
钱学森的紧邻王毅丹曾透露,这些年每每经过钱家的时候,“窗户多是半掩着的,窗帘紧闭,看不到里面。”楼外站着两名警卫日夜守护着,“这也让我们很多邻居只能远望,而不敢登门拜访。”遛弯儿的时候,王毅丹偶尔会听到从屋内传出的钢琴声,还时不时有爽朗的笑声,这些都像一串符号,能让邻居们联想,里面是怎样一个暖烘烘的幸福家庭。
当然有新闻,而且多是重大新闻。且看新华社的一则报道:2005年7月29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前往301医院探望季羡林,紧接着,又探望了在同一医院疗养的钱学森,在病房里,温总理与钱学森有如下的对话:
温总理说:“现在,我们也像上世纪50年代那样正在组织制定新一轮科技发展规划,确定了重点领域、关键技术,还确定了十几项重大专项。”
钱学森专心倾听。
温家宝继续说:“这些专项分布领域比较广,涉及信息科学、生命科学、先进制造业、空间科学等。像航天飞行、绕月探测,都要继续进行下去。我们还确定了未来15年科技工作的指导方针。这就是自主创新,重点跨越,支撑发展,引领未来。这个规划正在全国论证,我们将像过去一样集中力量、发挥优势,攻克这些重大的课题。其中,就有很多您关心的航天项目。”
钱老说:“我要补充一个教育问题,培养具有创新能力的人才问题。一个有科学创新能力的人不但要有科学知识,还要有文化艺术修养。”
“可能就是艺术方面的修养,使您的思想更开阔。”温家宝说,“而现在学理工的往往只钻研理工,对文学艺术懂得很少,这不利于全面发展。”
“我们的教育还有些缺陷。”温家宝坦率承认,“全面培养人才,这个意见我将带回去和有关部门研究。”
果然,2006年11月20日,国务院第四会议室,面对6位开肩而坐的大学校长、教育专家,温总理把钱学森的意见摊到桌面,他说:“有几个问题,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今天向大家求教。去年看望钱学森时,他提出现在中国没有完全发展起来,一个重要原因是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学技术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没有自己独特的创新的东西,老是‘冒’不出杰出人才。我理解,钱老说的杰出人才,绝不是一般人才,而是大师级人才。学生在增多,学校规模也在扩大,但是如何培养更多的杰出人才?这是我非常焦虑的一个问题。”
校长、专家们自然各抒己见,本文从略。倒是网上有一位叫柴静的博客令人拍案,他说:钱学森的话是很含蓄的,所谓“一个有科学创新能力的人不但要有科学知识,还要有文化艺术修养”,实际就是说,不要工具型人格。
我相信,这句话,我们的校长、专家们是很难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