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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从诞生的那天起,就知道傍水而居。全世界绝大多数居民集散点都是临水而建,我国六百多座城市两千多个县级行政单位,90%以上都与海洋、河流、湖泊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可以说,水是一个城市的命脉。面对这样一个话题,几乎所有作家都会在自己的文字中留下对水与城市的记忆或感悟,刘功业的《水写的城市》是我读过的这方面书籍中最让人心动的一部作品。该书从“水写的城市”、“生活慢镜头”、“老天津的背影”和“心灵的栖居地”四个方面延展开来,以优美的文笔,夹叙夹议,倾诉情怀,把读者带入一个隽永空灵的天地。
水体作为陆地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城市中一种流动的元素,作家正是沿着这样一种思路,把天津的水与城市形象结合起来,时而白描,时而速写,时而抒情,时而议论,将自己内心的感悟呈现在字里行间。即在享受文字之前,仅仅是浏览目录就定会让你产生憧憬而想入非非了,《海河,我的情人》、《时光的风声从桥上吹过》、《直沽读水》、《追梦运河湾》、《向水而行》、《水的图腾》……作家动情地说:“我所生活的天津,就是一座由水写成的充满灵性和美感的城市。抓一把天津的泥土,腥咸中都有流水的芬芳。脚下的土地,是海河流淌了千万年而形成的冲积平原。那些大大小小的河流,脉络清晰地布满这片土地,勾画点染,肆意而多情地书写着水对泥土无休无止的情爱,证明着自然与人亲密无间的关系。”
的确,天津是一座水系丰富的城市,光是市区纵横交错的河道就堪称是与水有机相融的城市。市区的河道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类似于海河及其上游主干子牙河等自然形成的河流;第二类是人工开凿的运河,如北运河、南运河、新开河;第三类是借用原来的河道经过改造或疏浚形成新的河道,津河、卫津河、月牙河、引滦入津水利工程就是此类河流。至于东临的渤海和遍布全市的湖泊淀洼水库湿地以及流淌在中心城区之外津沽大地上的河流沟渠,还有那些与水结缘的地名,其数量怕是只有地质勘探部门才能够数得清楚。
水,塑造了天津独具特色的城市品格。城市从无到有,因水成陆;从小到大,因水而兴;以河口般开放的姿态和海纳百川的胸怀气魄,迎来送往,吐故纳新,从本土走向世界,从过去走向未来。水从来不是封闭的、保守的,而是充满着创造的冲动和激情,它开放与发展的品性与生俱来,与时俱进,生命在这里呱呱坠地,爱情从这里涓涓发源,陈旧在这里渐渐终结,历史从这里重新书写。于是,作家展纸落笔,探究时代变迁,发掘民间文化,一切都与水息息相关,与水轰轰烈烈,与水卿卿我我。读罢《水写的城市》,百多思绪油然而生。
水,成就了天津得天独厚的城市形象。《水写的城市》十分准确地描绘出天津的历史纵深感,六百多年的历史积淀,形成集政治、经济、文化、民俗于大成的国际港口大都市。老旧照片中能寻到踪影,饮食三绝中能品出滋味。在水的大命题下,作家由此及彼,由近及远,把天津这座城市的市井人文引申拓展出来,又装点收藏而去,古香古色中呈现时尚节拍,现代风范中蕴含醇厚绵长。
既然说到了水,说到了城市,那就离不开城市的开发与建设,《学校附近选个家》、《喜新厌旧话家园》、《乡村都市新家园》、《团泊洼的波光和梦影》等篇章,把时下人们关切的话题变成文字,变成供人们品味的珍品。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是一个作家义不容辞的使命,本书及其作家的另一部报告文学集《第三极——天津滨海新区发展纪事》则把关注的视角投向天津城市发展的多个方面。
水造就了城市,使城市的社会百态也熠熠生辉,流光溢彩中映照出灯红酒绿,五光十色里隐含着光怪陆离,《时尚男女》、《虚拟感情》、《艺考热乱弹》、《旋转的色块与光线》、《感情的底线是朋友》等短短的镜像,都是城市中人在大街小巷或歌或舞或醉或痴流动的真实写照,把这一切都定格在“生活慢镜头”的这个瞬间,当然不仅仅是作家的文字,更让人心动的是文字深处的蕴意。在写透水与城市之余,作家不忘将个人的碎片糅进篇章之中,“心灵的栖居地”一组文字则是恰如其分地把生活融入社会,把情思融入时代。
《水写的城市》既是水的颂歌,也是城市的颂歌,更是对生活的颂歌。作家在水的命题下,把日常所见所闻铺陈开来,用笔来撩动读者的心弦,用作家自己的话说,“我把这些年来几乎所有关于天津的记忆和情感,都包容在这本书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