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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岁那年天津在枪炮声中解放了,记得解放天津前一天夜里,我们全家躲在屋里用木板搭起的掩体里面,听到胡同里有人砸门,当时没有人敢开门,又听到缴枪不杀的喊声,天蒙蒙亮时,那像雨点的枪声渐渐稀少了,还有哪华啦啦的带有锁链声的大炮声没有了。再后来已经是白天了,胡同里传来了人们喊话的声音,天津解放了,马路上过队伍啦!快出来看哪!这是那些胆大的人先闯出院子大门,向街坊四邻报信。我呢?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三步并作二步跑出家门,出了胡同的栅栏门站在大街上,看到当兵的排着队,穿着土黄色的军装,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整整齐齐地行进,真带劲呀!打这么长时间仗,怎么还这么精神啊!成年以后慢慢懂得了,把国民党反动派打跑了,解放了天津城,这是胜利的喜悦鼓舞着士气。站在大街上的老百姓,有的三一群,两一伙地议论,这是解放军,以前叫八路军。后来解放军文工团住在我们胡同里,我家住着五位文工团女兵,我一有空就到她们屋里玩儿,看见他们打来的饭是大玉米粒,上面撒一点辣椒面,战士们都吃的很香。晚上去演出,为了穷人得解放,为了解放全中国,生活是多么的艰苦,他们有时练歌,我就跟着他们学,有三首歌我学的最好,至今自已唱起来还非常动听,这三首歌是:1《你是灯塔》,2《三大纪律八项注意》,3《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有的年轻人都没有听过,想起当年,我在胡同里连跑带跳的唱着这几首歌:"你是灯塔,照耀着黎明前的海洋,你是舵手,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年轻的中国共产党,你就是核心,你就是方向,我们永远跟着你走,人类一定解放。"还有一件巧事,那是天津刚解放,老有人召集群众开会,开会时总有一位男同志,穿着园口布鞋,一身灰制服,讲起话来,特别叫人爱听,都是从前没有听见过的事,我记得他站在二条胡同的压把井台上,给大家讲话,我当时想:我长大了当一个这样的人不也好吗。有时大人们散会后,我和几个小伙伴,跟在他的后边,发现他在七经路一个没门的院子里办公,里面除了桌子、长凳外,四面墙是空荡荡的。大人们管它叫街公所。管这里的干部叫进城干部。我从内心里很喜欢这份工作。我喜欢他站在那,嘴里淘淘不绝地讲话,老百姓一听召呼开会,马上都出来,他是人缘最好的人。二十岁那年夏天,突然那么一天领导找我谈话,告诉我:把你调街办事处工作,你考慮怎么样?个人服从组识,这是组织纪律。我考慮了一天,我想太巧了,太哏了,去就去吧,谈话的第三天,团支部书记送我去街办事处报到,街公所不是刚解放时那样了,原来没有门的院子,屋里除了桌子和凳子外四壁空空,就一个干部。眼前看到的是高门大院前后二个大院子,人员也多了,加上我共二十一个干部,还有传达室。具说那些干部们是经过干部学校培养的科班民政干部。我心里高兴,我真的是站在胡同里,给群众开会的干部了。这是我儿时想干的工作,儿时的梦成真了,我一干就是三十五年之多。如今想起来多么有意思啊!
十岁是我经历新旧社会的分界线,十岁前我随父母过着愁吃愁穿,担惊受怕的生活。曾记得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时,我家住的胡同对面开源里是日本鬼子兵营,我们胡同还住着二户日本女人,有一天麻大姐(背地里人们这样称呼她)家的小四,一在胡同里墙根拉了一摊屎,她妈妈出来打扫,日本女人正好出来看见了,说打扫不行,非叫孩子吃下去,她妈妈说好多央求的话也不行,这时胡同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气愤地跟她讲理,日本女人一看中国人心齐,只好缩回院里。没过二天日本投降了,大家准备找日本女人算帐,没想到人跑房空。如今,我们国家越来越强大了,我们有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日子再也不会复返了。十岁是我的新生。我有学上了,一上来就插班三年级。从这时起,我先后加入少年先锋队、共青团、共产党。在党的培育下不断的成长、在群众帮助下不断地成熟。至今己退休十七年了,我抽空上了老年大学,为健身学了太极、喜欢唱歌学了芹、为跟上时代学了计算机,上网看新闻,购物,学点防治疾病知识,写点小块文章,给国内外亲友发个小邮件等。总之,我从十岁开始学习机会多了,生活越来越好了,晚年的生活是幸福的;十岁是我人生最好的起跑点,是我跟着中国共产党走的起跑点,我虽进入古稀之年,退休已多年,我要像模范党员说的那样:工作岗可以退,共产党员的岗不退,永葆革命青春,永远跟着中国共产党走。
(河西区挂甲寺街办事处 张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