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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锦州西北约20公里有处景致,名叫翠岩山。在翠岩山西南脚下,有一座不足百户的小村庄叫做牤牛屯。整个村庄静静地躺在山脚,与普通的东北小村相比并无二致。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静谧的小村庄,六十三年前却是一场震惊世界的战役的指挥所所在地。
6月15日上午,记者一行来到牤牛屯村西的一处大院,院中有端端正正的五间平房,与今天的新式平房比起来,难免显得破旧,不过从外观上看,可以想见当年也是一座富家院落。1948年10月5日夜,东北野战军前线指挥所悄悄进驻这间小院,整个辽沈战役期间,一道道战斗指令均由此发出,指战员们在这里运筹帷幄,指挥前线将士们夺取辽沈战役的全面胜利,这个小小的村庄也因此而扬名天下。
战争已走进历史,小村、大院依然如往昔宁静,当我们怀着对昨日的崇敬推开院门时,我们的心又和着战争中那急促的电波一起律动起来。
经过一轮轮改造,小院的门房如今已经成为办公区域和售票点,五间正房则复原成当年指挥所的原貌:堂屋是两口大锅和碗架等厨具,西屋是指挥员们的卧室,炕上摆着专为林彪设计的睡床;东屋是指挥室,大大小小几幅地图挂在北墙上,一台老旧的发报机摆在桌上。当地讲解员介绍说,当年林彪、罗荣桓、刘亚楼等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用这台发报机和千里外的另一座小村庄——西柏坡,开展频繁的空中对话。据记载,辽沈战役前前后后,整个战役用枪炮打了52天,用电报则打了近半年。
面向正房左侧还有两间厢房,里面陈列着当年从这里发出的电文和战史资料,默默地向游客诉说着那场大战的点点滴滴。
在当地文化部门的大力保护和开发下,小院已经成为当地红色旅游的重要景点之一,游客们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一睹东野指挥所的风采,唏嘘于将领们的韬略和胆识。而在当时,基于保密的需要,就连小院的近邻们也不知道是谁住在这里。
指挥所旧址的西院住着83岁的李恩成老人。据他回忆,这处院落原本住的是两兄弟,全家长年在外,所以院落一直空置,直到后来解放军进村来,才有一拨军人住进来。老人说,1948年秋冬交际,频繁有部队进出村子,长年经历战乱的他隐隐感觉到将有一场大战降临,果不其然,4天之后,东北野战军和国民党部队频繁交火,十几天后老人得知,锦州城已经解放了,国民党“剿总”副总司令范汉杰被生俘了。
当地解说员告诉记者,范汉杰被俘后,被带到牤牛屯,他对这个设在离锦州不到20公里的司令部非常震惊,更对林彪、罗荣桓等人的雄才大略佩服之至。
直到营口解放、辽沈战役取得全面胜利后,李恩来老人才知道自己的邻居竟然是如雷贯耳的林彪,“要是当时知道,哪怕能送上一碗水我这心里也舒坦呐。”没能跟几位将领见上一面,成了老人一辈子的憾事。
半个多世纪过去,我们再次踏上这块土地,已没有往昔烽火岁月中的辉煌与喧嚣,静静的山峦下是同样静静的村庄。在这静谧之中,有阵阵微风从山上吹来,曾经在此挥斥方遒的将领们,是否也感受过这样的微风? 红色背景1948年秋,辽沈决战在东北大地上打响。当时,东北国民党军总兵力约55万人,固守在长春、沈阳、锦州三个互不相连的孤点上。
1948年10月5日,东北野战军前线指挥所进至牤牛屯村,林彪、罗荣桓、刘亚楼根据当时敌情变化,迅速做出攻打锦州的决定,并将战略部署向中央汇报,获得毛泽东的高度赞扬。1948年10月15日17时,我东北野战军拿下锦州,切断了东北国民党军的退路,成为辽沈战役取得胜利的关键,从而加速了全国解放战争胜利的进程,锦州也被誉为“英雄之城”。而在这场震撼世界的战役中,一道道战略部署的电令都是从牤牛屯这个小村庄里传递出来,书写了一段小村庄与大决战的传奇。
他们还是孩子“从战争中过来的人,永远不会忘记在那火与血的战场上搏杀并长眠在他乡的战友。”锦州之行,记者采访了军休干部李祖训,在他名片的背面,印着这样一段文字。老家在吉林省绥德市的李祖训,15岁入军校,16岁随部队上战场,炮火纷飞的战场,他每天经历着流血、牺牲,并眼睁睁看着9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同乡被无情的战火吞噬了生命。如今,77岁高龄的李祖训是锦州市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报告团副团长,他经常给孩子们讲起战争年代和战友们的故事,在他心中,战友们依然是十几岁的样貌,喜好玩闹。
12日上午,锦州烈士陵园。连续两天阴雨的锦州终于放晴。雨后阳光下的烈士纪念碑更显清晰肃穆,这里是锦州城北的帽山,是辽沈战役中部分烈士的长眠之所。陵园里面的烈士们,依旧整齐列队,镇守着这片曾经血染的土地。
新时代的我们在面对这些“孩子”时,依然能够读到战争的残酷;当心底最深的神经被他们刺痛时,我们这样告诫新一代:但愿朝阳常照我土,勿忘烈士鲜血满地!(记者于浩洋实习生王宁宁锦州专电记者王欢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