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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中10月,我和妻子应好友沙普夫妻之邀,到他的家乡探望了沙普和家人。沙普的家乡,在华北地区著名水乡,白洋淀的安新县端村镇。
我和沙普相识于1975年。那时,沙普在“一轻校”行政科,负责住校学生的集体户口工作。他是50年代当兵的海军,转业后到天津“一轻校”工作。我在1975年调入红桥区丁字沽新村派出所当片警,我们因工作而相识,因相知逐渐结下了友谊。我成家后在星期天时,偶尔邀请沙普到家里来吃顿饭,借以小酌聊天。关心一下在天津过着单身生活的他。沙普退休后回了家乡,以后他在来天津时也到我家来探望。几十年来,我们保持着联系。
大约在1985年的冬季,我曾经因为一次“出差”,到安新县搞外调,顺便到端村镇探访了沙普的家人。那次,我和同去的同事在完成了工作,再到沙普家时,天色已近傍晚。因为我在少年时读过了孙犁大师的名篇《荷花淀》,和在《小兵张嘎》的电影画面中领略了“白洋淀”的美景,因此早已对“白洋淀”有着想往。那一天匆忙之中我走到沙普家宅院的后边,看了看“白洋淀”。
时在深冬,天寒地冻。在落日的余辉照映下,眼前面积不大的水面早已是“冰冻三尺”。我站在坡堤上,迎着寒风望去,眼前泊着一只不大的渔船已被牢牢地冻在水中。抬头看到不远处残败的苇荡中,留下的数根芦苇随着寒风摇曳,尽显荒凉。
当晚,沙普的妻子尽着力做了一桌晚饭招待我们。忙活了半天的她面带歉意,一边说着周到的话,一边介绍着刚出锅的白洋淀鱼,惟恐我们吃不好。我记得有一种是用寸把大的小鱼,做的薰鱼别有滋味。当晚,品尝着几种不同作法的鱼,和柴灶锅贴的玉米面饼子,吃的很好。
晚饭后,沙普的妻子又带我们去看望了她的母亲。昏黄的路灯下,我们走在弯曲的小道上,脚下常踩到铺着的一层芦苇,踩上去不时发出喀卡的芦苇折断声。那是人们为了用苇棍编织席子,故意将苇棍铺在路上,让行人的脚和过路的车将芦苇压扁,省去了一些将苇棍压扁后再剖开的气力。路上,不时有站在自家门前忙着整理芦苇的村人与沙普妻子说着互相问候的话。晚饭后的村民们也闲不住,他们忙着编织苇席的“营生”,也构成了一道“苇乡”的冬忙的景观。勤劳的“白洋淀”村民,用当地特产的芦苇编织着生计,憧憬着富裕的美好日子。
今年9月的一天,我在家忽然接到沙普的电话。电话中他极显兴奋地告诉我,家里新买了一块地,刚盖好了两层的楼房很宽绰,他和妻子现在的身体生活都很好。电话中一再真诚相约,邀请我们全家在白洋淀荷花盛开的时节去他那里住几日。搁下电话,我很为沙普家的巨大变化而兴奋。
记得1985年我去时,沙普家住的只有几间简陋的平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跟妻子议论着,并为老朋友家已经过上了富裕的日子而高兴。我和妻子决定应该借此机会,去看一看已经几年没见面的沙普兄了。
原本想在国庆节的长假期间去一次。但是因为市局为了保障全市人民过上一个安定的节日,统一安排部署警力上街巡逻。为了全市人民的幸福安全,我只好把行期往后推一推了。节后补休开始,我请假“外出探友”得以此行。
那日上午天和日暖,我和妻子坐上长途汽车一路顺风,时近中午到了端村镇。端村镇,一镇五村,村村相连,方圆大概有三、四里地之多。下车后我举目看去一切早已生疏,不辩了东西南北。打了电话、沙普和妻子赶到停车处接到了我们。
到了沙普家,只见台阶上一座宽大的仿古雕檐门廊,配以红漆大门十分醒目。跨过大门,影壁上贴了雕刻着毛泽东主席:“纪念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诗词手稿的红色瓷砖。宽敞的院中,一座两层的楼房赫然在目。正楼的建筑面积约有二百多平方米,瓷砖贴了外檐、二楼有一处阳台,楼房的整体外观十分漂亮。走进房内、一楼的客厅高大宽绰,一盏华丽的水晶灯垂挂在屋顶十分眩目。地面上大尺寸的彩色瓷砖铺地,全部新式的家具布置在室,式样美观的壁挂式暖器,工艺画框点缀在墙,带有几分新潮。再到居室看,有的铺了木地板,有的铺着瓷砖。一、二楼的各自卫生间很敞亮,里面的冲水座便、电热水淋浴器等设备一应俱全,一切已经很现代了。楼后面有一片面积不太大的芦苇荡,形成了自然的“湿地”真是令人神往的绿色生态宜居之处。
在院内新盖的东房吃午饭时,我们看到桌子上摆了几样饭店端来的炒菜,就毫不客气地申明,我们这次来,希望吃到真正的“农家饭”。但说话中得知,他们平日也经常买来馒头、烧饼、炒菜之类来吃。现在村里的人们要想吃“棒子面”,也要到市场上专门去买。沙普妻子告诉我们:“如今人们种的棒子,大都卖了当饲料用”。再看看家中做饭已经使用的罐装液化气,我忽然感到,农村在这里已经很陌生了?
沙普家的巨大变化,还要从大约二十年前说起。当年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沙普家唯一的儿子,那个在当时站在我的面前,让我看着身体还略显单薄,个子也不算高,在我看来还是个“孩子”时,却硬要打算在天津“闯荡闯荡”。当时出于疼爱,沙普特意将孩子领到我家,以便今后关照一下。从那时起,这个“孩子”开始了立足天津的第一份工作,在位于西青区的一个民营企业的养鸽场做工。此后,一发而不可收,这个当年的“孩子”在养鸽场的出色表现,打动了一个家在天津宝坻,其舅舅时为养鸽场老板的美丽女孩。后来结为伉俪的他们并没有满足于一份稳定的工作。孩子出生后,他们毅然将幼子托付给了奶奶。夫妻二人又回到天津租了一间房子。从给饭店送水产品做起,开始了水产品的批发生意。
夫妻二人用勤劳和汗水,在创业的初始阶段奋力拼搏着。机会和财富,总是钟情那些有准备,并愿意为此做出牺牲和努力的人们。时至今日,他们的已经有了一份不小的产业,有了自己的公司,冷库、及运输车辆。有了稳定的销售渠道,开始雇工做上了“老板”。今年他们不但帮助父母在家乡盖起了一幢“别墅”式的楼房,并且自己也在天津的“梅江小区”购置了一套价格不菲的住宅。
现在沙普家还有两个已经结婚的女儿,都和丈夫在天津、北京做着水产生意,他们都有着美好的前景。已经富裕起来的沙普家人在我问起:你们这样的家境在端村还有多少时?他们自豪地讲:端村的人们在津、京两地做生意,并且富裕起来的不在少数。环顾端村,看到已经盖起来和正在盖着的幢幢“别墅”,证实了那里的不少农民确实已经富裕起来了。几年来,党的“富民政策”和市场经济的大好时机,使勤劳的农民正在走上“小康生活”。农村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午饭后我们谢绝了沙普家人的陪同,到距离他家只有几十米之遥的白洋淀边去散步,欣赏一下那里的美景。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站在淀边的一处渡船码头旁举目望去,不远处苇荡片片。因季节,荷塘里已经枯萎了的片片荷叶还呆在水面上,已经不见了美丽的荷花。水面中一片叶子不大,但叶面紧贴在水面上的油绿植物群引起了我们的兴趣,经询问才知那是白洋淀的特产菱角。这种果实不大的菱角,煮熟后在淀边有妇人在吆喝着卖,我们尝了外皮很硬不好剥开,但果实很是香甜。它的果实,在晾干后掺在“腊八米”中熬出粥来很好吃,据说还有很好的滋补作用。
几条游船因为已经过了旅游旺季,闲在淀边。但渡船很忙,两艘渡船对着开,只见渡船刚刚停下来,人群和汽车、摩托车纷纷在指挥下上了船,船又很快开走了。“白洋淀、七十二淀,淀淀相连”各淀的水面大小不一,沟渠纵横苇荡片片。水围着村,村连着水,因此在这里,船的作用可想而知。
相传“白洋淀”始于黄河故道,方圆有几百里的面积。在河北省,它把任丘、雄县、和安新三市县相连,但是安新的“白洋淀”最为著名。抗日战争时期,著名的“雁翎队”就活跃在那里,他们在打击日寇的斗争中,创造了许多战争的故事奇篇并留传至今。《小兵张嘎》的故事源于此地。
在六、七十年代的丰水期,白洋淀的水路和天津市的河道相连。船只上行至天津,下行至安新等地很是顺畅,为货运、和旅客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但是从七十年代开始,华北地区的历年干旱造成了白洋淀的上游补水困难,绝大部分的淀面水位已经严重下降,在很大程度上破坏了原生态的景观,也给当地经济的持续发展带来了困境。但愿通过加强环境保护工作,使白洋淀尽快恢复到舒适生活的自然状态。
第二天清晨早饭后,我和妻子相伴到端村镇的中心游览徜徉。街面的商用建筑多有些破旧,道路也显得失修。镇中心的一条街道上摊群市场正是热闹十分,只见各种果蔬、水产品、粮食、熟食制品布满了街道,早点的摊位也夹在其中,镇子中,网吧、旅店、饭馆、美容美发、百货商店十分齐全。唯一我感到的就是政府的投资和管理职能的缺失,道路坑洼,损坏严重。居民的生活垃圾,因随意丢弃在废弃的河沟水塘中,破坏了整洁,也影响了卫生环境。但愿这里的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能够同步发展。
不觉已到了我们回天津的告别夜晚。丰盛的晚餐后,沙普和家人一再的挽留我们再多住几日,怎奈工作岗位在身,我们终是要回去。依依惜别的话语我们相约还会再来。
不觉已经夜深,回到二楼休息前我推开房厅门站到阳台上。举头望去,一轮弦月高高地挂在清澈的夜空,弯月的周围闪烁着繁星一片。清澈的月空中它们是那样的亮,闪烁的群星眨着眼,仿佛是要和我进行白洋淀巨变的信息交流。
我燃上了一支烟,沉浸在静思和遐想夜空中。村里的夜静静的,偶尔传来一些狗的吠声,暂时破坏了一些宁静,但很快恢复了。啊!忽然感到这是我久违了的夜空。这是我久违了的寂静的乡村夜晚。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着那略带一丝凉意的清新空气,我沉醉了。在这一刻我感到了“城乡之间”的差别,我久久地不愿意离去……。
这次的“白洋淀”之行,看到了沙普家和“白洋淀”的变化,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震撼。我希望我们的农村、农民都能在党的富民政策指引下,在“三农”政策的扶持下,尽快走上富裕之路。我衷心地祝福沙普和他的家人们身体康健,幸福长久。我情系着白洋淀。(红桥分局两化科 尹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