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高翰译原作Stephen Brower
作为美国电影史上作品目录最短的大导之一,惠特·斯蒂尔曼名下实际上只有三部自编自导的独立电影:《大都市人》、《巴塞罗那》、《最后的迪斯可》。他作品中的台词量相当大,其中闪耀着如狂潮般的机智,描写对象则是生活在大都会中的中产阶级。无论就拍摄题材或是内容来看,惠特·斯蒂尔给人的感觉都十分接近伍迪·艾伦,确切地说是“白人清教徒版的伍迪·艾伦”。不过,在1998年《最后的迪斯可》杀青之后,这位导演彻彻底底地从公众视线中消失了。
惠特·斯蒂尔曼二十年前的成名作《大都市人》,是当年的美国十大电影,故事讲述地是圣诞节假期里的一群上东区年轻人的生活。几乎所有登场主人公都以一身正装、教养良好的面貌出现,穿梭于曼哈顿各场沙龙和派对中。他们会谈谈傅立叶的空想社会主义哲学或是莱昂内尔·特里林的左翼文学态度,他们自封为U.H.B(Urban Haute Bourgeoisie的缩写),即“都市上层布尔乔亚”,同时又为小圈子的低下状况哀叹。听起来,这是一部讽刺上流社会知识分子的电影,然而导演却没有这样拍,它的风格更像《年少轻狂》、《谋杀绿脚趾》那样天马行空。
由克丽斯·艾格曼扮演的尼克一角是U.H.B这个圈子的领导者,然而整个故事却是以来自西区、家世普通、与尼克有着共乘出租车之谊的青年汤姆为主观视角展开的。按照片中另一个人物查理的话来说,汤姆就是一个可怕的傅立叶主义者,而漂亮却个性不够鲜明的女主人公奥德莉,很快迷上了汤姆。就这样,随着暧昧氛围逐渐扩散开来,斯蒂尔曼行云流水般的叙事才能也展露无遗。当奥德莉挑起与简·奥斯丁有关的话题时,不曾读过《曼斯菲尔德庄园》一书的汤姆居然回答道:“我不读小说,只读书评。”而更让读者产生挫败感的是,故事发展下来明显是一个无限循环、周而复始的圆形结构,查理喜欢奥德莉,奥德莉暗恋汤姆,汤姆无法忘情于瑟琳娜,瑟琳娜的意中人则是里克……
时隔多年,再回来看这部《大都市人》,演员们在二十多年前说过的台词,在今天看来,仍然具有相当的分量。在影片中有这样一个场景:尼克滔滔不绝地阐述不同燕尾服之间的区别,汤姆不厌烦地回答:“你讲的除了假领子还是假领子”,而尼克竟表情冷漠地应了一声“没错”。最后,当雅痞们在社交聚会中第N次试图讨论关于布尔乔亚的命运这一毫无进展的话题时,汤姆讥笑道“谁在乎这批人” ,而奥德莉却柔和地总结成了一句话——“这些人就是我所认识的每一个人。”说得一点不错,作为全片的总结真是再恰当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