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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关键在领土纷争
1999年12月,叙以双方在华盛顿复谈。此前不久,我到了叙利亚,密切关注着谈判进程。这次复谈前后进行了两轮。第一轮谈判历时很短,在美国的直接参与下,叙以双方做出了一些程序安排。以方代表团团长为巴拉克总理,叙方代表团团长为沙雷外长。双方还成立了四个专门委员会,即划分“六·四”边界委员会、对等安全安排委员会、正常和平关系委员会和水资源委员会。第二轮和谈在美国西弗吉尼亚州谢泼兹敦镇举行,克林顿总统五次亲抵现场进行斡旋,奥尔布赖特国务卿几乎直接参加了巴拉克总理和沙雷外长的所有谈判。此轮和谈尽管在某些方面取得一定进展,但双方在关键问题上仍存在分歧,未能达成协议。拟议中的2000年1月第三轮谈判未能如期举行,叙以和谈再次中断。
2000年3月,克林顿总统与阿萨德总统在日内瓦举行会晤,回顾了中东和平进程的进展情况,探讨了恢复叙以和谈的可能性。克林顿转达了巴拉克对叙以复谈提出的要求。阿萨德重申了叙利亚对叙以复谈的原则立场,强调叙以复谈的基础应是以色列全面撤至1967年6月4日边界线,即第三次中东战争之前边界线。两位领导人会见后,克林顿一再称球在叙利亚一边。叙利亚则强调球在以色列和美国一边。各有关方面均注意到,叙以双方的立场仍有较大差距,纷纷出面斡旋,以图继续推动叙以复谈。
叙以和谈久拖不决的原因在于,双方仍存在重要分歧,分歧的关键在于领土纠纷,其核心是戈兰高地之争,而最棘手的难题在于太巴列湖水资源之争。戈兰高地位于叙利亚西南端,是一块狭长多山地区。它北起谢赫山,南到雅尔穆克河谷,俯瞰太巴列湖和约旦河。整个高地呈南北窄、中间宽形状,地势由北向南逐渐下落,落差从300米到1200米,达900米之多。由于人们对戈兰高地的计算方法和角度不同,得出的总面积数据也不同,最小的数据为1150平方公里,最大的数据为1860平方公里,另有1500平方公里和1700平方公里之说。有关专家认为,1150平方公里之说是仍被以色列占领的大体面积;1860平方公里为叙利亚官方所公布的数据。有的阿拉伯报纸如黎巴嫩的《中东报》则称,戈兰高地北起谢赫山脚,南至雅尔穆克平原,东自阿拉伯山,西达太巴列湖、约旦河和胡拉平原,总面积为35000平方公里,被称为大戈兰高地。总之,它有这一带最大的淡水湖,其南部主要是农耕区,其北部多为畜牧区。
戈兰高地北部坐落着巍峨的谢赫山。在阿拉伯语中,谢赫可被译为“老头”,所以有人把这座山称为老头山,也有人把它称为赫尔蒙山。谢赫山蜿蜒于叙利亚和黎巴嫩边界南部,俯瞰以色列,其最高海拔2814米,是叙利亚、黎巴嫩和以色列三国交界处的制高点。以谢赫山为最高峰的戈兰高地具有极为重要的战略地位。
从20世纪80年代到21世纪初,我曾多次到戈兰高地参观。鉴于戈兰高地的重要性,围绕戈兰高地的争夺从未停止。早在20世纪初,英法就在这里展开了明争暗斗。随着奥斯曼帝国的分崩离析,英法殖民主义于1916年就瓜分西亚地区签订了《赛克斯—皮科协定》,接着又于1923年3月签订了划分叙利亚与巴勒斯坦边界的协定。根据这项协定,胡拉谷地的约旦河流域划归巴勒斯坦土地,但当时太巴列湖的东北岸与叙利亚领土仍实际相连,所以叙利亚居民还享有使用太巴列湖水、在太巴列湖捕鱼、游泳等项权利。2000年3月阿萨德总统在日内瓦与克林顿总统会晤时就谈到,他在年轻的时候就曾在太巴列湖游过泳,也曾在湖的岸边烧烤过从湖中钓上来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