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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中文流行起来,让我这个以写中文小说为工作的女人高兴得上蹿下跳,因为我们从小到大都被逼着苦练英文,张口闭口“This is a……”现在终于轮到我们为难别人了。
听说中文是全世界最难学的语言之一。以前没什么感觉,现在资讯发达起来,网络如同细腻精致的蜘蛛网,细细密密布满世界各个角落,老外跟我们中国人的交流也多起来。因我有一个公开的邮箱挂在网上,用于工作,每天会收到不同的人写来的信。
近来,老外的信多起来。国富民强,老外嗅觉蛮灵,都想来中国发展,或者相亲交朋友,找对象,直接把自己嫁到中国来。于是乎,最难的中文也有人敢于尝试,写出来的中文信千奇百怪,我今天就收到一封信,看了两眼就把自己乐翻了。
信中写道:“女士,您好!我的名字叫某某,我高大,美观,完美的身材。”用“美观”两个字来形容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真以为他在形容一件瓷器,或者一只台灯。
中文很微妙,老外很难掌握。但国人有时也不够珍爱自己的文字。铺天盖地网络语言,把中文搞得支离破碎。并不是什么高明的发明,只不过是一些谐音加错别字,例如:“同学”写成“童鞋”,“压力”写成“鸭梨”,偶然幽默一下,未尝不可,但整天把这些当宝贝,是一件挺无聊的事。既不好玩,又破坏了中文的美感,我个人是抵制这些错字的。我喜欢纯正的东西。传统的东西。美的东西。
有天,我去跟工作关系的几个电影圈朋友聚会,制片人订了一桌酒菜,导演怀揣一瓶好酒而来,神秘兮兮,不到开席不拿出来。“什么酒?什么酒?”我探头探脑,试图看个究竟,这时听到耳边有个怪声音说道:“不用猜,一定是二碗头。”回过头去,只见是一位欧美型男士站在那儿,非常自信地说着“二碗头”三个字。
“什么二碗头,是二锅头。”原来,他把锅和碗二个字搞混了。这个加拿大人初学中文,把吃的东西以及锅碗瓢盆都记在一个小本上,时不时拿出来活学活用一番,也算用功。
开宴。上菜。导演怀中的好酒款款亮相,原来是一瓶红色瓷瓶的杜康酒。太惊艳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男人们摇头晃脑,吟诵古诗。欧美男士睁大眼睛,等人给他翻译。我曾经做过几年英语老师,翻译的活儿自然落到我头上。“来吧,干!”我不想把古老的杜康酒翻译成奇怪的英语,就自罚一杯,脸顿时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