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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6年,果树不仅没赚钱,还把挖矿的盈利都搭进去了。时间指向2004年,李有有一生中最艰难的一个年头。
“众叛亲离,这个词儿就是说我哪!”他苦笑,“赔成那样,亲友没有一个再支持我搞果树。那年铁矿石价格蹿起来了,从五六十块一吨涨到两三百一吨。我要想赚这个钱是很容易的,这片山铁矿石储量有100万吨以上,勾机一铲子下去就是钱,一下午挖10万块钱不成问题。”
就在别人拼命挖矿赚钱的时候,李有有却守着金山赔本平整山坡。一边是巨大诱惑,一边是辛苦煎熬,如何选择?
他不是没有动摇过。“把林子扒了?”深夜躺在炕上,他辗转反侧,“不行!我自己种树,又自己毁林,这是犯罪呀!”他咬牙撑了下去。
那年,他欠了70万元的饥荒,这对一个农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当时,8万元就可以在平山县城买一套140平方米的商品房。没钱,他把所有亲友都借遍了,乡亲们都躲着他走,管他叫“窟窿万元户”。
亲友的工作做不通,李有有干脆闭了嘴,闷头干。他不傻,他自有底气。当时县政府对林果业出台了优惠政策,无偿为果树提供嫁接服务。他还从省里请来了专家,专家一看这些已经栽种了几年的果树判断:“老李,就快要见成效了!”
果不其然,到2005年,雨过天晴了。他的果树大获丰收,当年就收支持平了。此后更是一发不可收,他迅速成为全县排名首位的“果树大王”,今年预计能赚五六百万元。
“人哪,干什么没个毅力不行。”回首往事,李有有感慨万千,“就是现在,挖矿也比果树赚钱快,可是那不长远,我这可是千秋万代的事业。”
李有有发展林果业13年来,也有别人栽过果树,可是顶多干三四年就放弃了。他就把别人的果园收购过来,重新经营。到2008年,他把山上所有矿坑都填平了,专种果树。
秋风又起。记者四望莽莽山野,当年滥采滥挖、千疮百孔的惨状已荡然无存,但见满目苍翠,只听鸡犬相闻,一切都是那样宁静而美好。
“你打算干到什么时候呢?”记者问。
“干到死。”李有有回答得毫不犹豫,“我都看好了,将来我死了坟地选哪儿。你看,那片林子那儿就行,下头那块平地也行。”
不知何时,记者眼里已满含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