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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眼下,在中国教育界和不少孩子家长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非“竞争”二字莫属。其实,“竞争”二字的背后无疑是功利作怪。从“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到一些小学生贿选班长,再到不久前的“五道杠”和眼下被痛贬的“绿领巾”,如此“竞争”的后果实在令人堪忧。难道激励孩子上进,我们就没啥好招吗?我们的教育能不这么功利吗?如此功利的教育能培养出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接班人吗?
教育莫被
竞争误
乔剑
近日看到《小学“差生”被戴绿领巾老师称为激励其上进》一文真是痛心,而事情发生在古城西安更是让人不解。这不禁让我想起在一次关于教育理论与实践的研讨会上,有位学者以“教育过程中引入竞争机制是培养孩子成才的有效手段”为观点,在论文中大加提倡的情景。
周末和亲戚家聚会,午饭过后和孩子的姨妈交流,当她得知我女儿没有参加任何一个课外补习班时,深感不解。我辩:“他们班里的尖子生介绍经验时还特别说了自己从不上补习班的情况。”小姨子直言道:“现在是竞争的时代,孩子们的话不见得可靠。”在一边玩耍的两个孩子也都跑过来印证:“我们有个同学说自己天天在家玩,别的同学却在辅导班碰见了他。”“他们都在偷偷努力。”听了这话,我真的有点蒙了,小姨子的儿子早通人情事理,说这话我不奇怪,我那一向憨厚的女儿怎么也明察此道?
竞争意识的确有催人奋进的一面,但它不容忽视的另一方面的作用,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它会铸成孩子们嫉妒、说谎、自私的情绪,继而导致他们成年后,在社会交往中,很难与人合作;看不得别人比自己有成就等狭隘的行为表现。如果把这种结果比喻为人生发展道路中的障碍的话,显然,它的设置者就是当初在孩子心里播种竞争种子的师长。如若我们社会这样的人群数量足够的多,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人们的聪明才智不能用于社会进步,而只内耗在人与人之间的所谓“竞争”上,长此以往对整个民族都是个悲剧。而我们所提倡的“应引入竞争机制作为培养孩子成才的有效手段”的教育理念其实是游离于世界主流之外的另类思想。
一次应朋友之约和一位法国研究心理学的教授喝茶,恰巧9岁的女儿下午没课,便带在身边,好在她爱看书,一杯果汁,一册《百科全书》就能牢牢拴上她半天。寒暄后,教授突然通过翻译问我:“按你们中国的风俗,孩子不都是去补课吗?她怎么可以不参加‘竞争’呢?”说话的同时还滑稽地做了个跑步的姿势。现在我早已记不起自己如何作答,但这位老外的问话我却始终记在心里。特别是在看过很多西方国家的教育形式,体会其教育理念后,回眸我们自己对教育的认知,不免颇感焦虑。
功利竞争
后果堪忧
尤一剑
关于质疑“在教育中是否应提倡孩子间相互竞争”的问题,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原本模糊的视线豁然开朗。我在参加高尔夫球运动的过程中发现,这项运动的核心理念能很好地解释上述问题——高尔夫比赛与我们常接触的一些球类比赛不同,它不需要选手想办法抑制对方的技术发挥而争伯仲,而是强调对所处环境的判断、对战略决策的恰当选择、诚信自律的修养、健康稳定的心境……虽然这项运动是舶来品,但它拥有这样的理念却与我们中华民族对君子的定义相吻合,因此这项运动在国内盛行也就不奇怪了。
正如高尔夫球运动所崇尚的理念那样:培养人才强调的是孩子们自身“竞争力”的提升。 “竞争力”并非是赛场上压制对手技术发挥的“假动作”,与他人的所谓实力之间没有此消彼长的不容性,甚至是和水平越高的同伴在一起,越是有利于自己视野和思路的拓展。这样的心态不仅使孩子思想阳光,今后成为受合作者欢迎的人,他们的境界也会因周遭的高水平而得到提升。
说到学问,无论是家长、老师所强调的考试分数还是用来鞭策孩子们的所谓排名,这些与真正意义上的学问是有着很大差距的。我曾陪女儿翻阅过同年级美国、英国及香港的教材和习题集,女儿最大的感慨就是“太弱智了!”而我却在思考:为什么这么“弱智”的基础教育却培养出那么多高水平的技术和管理人才乃至各个领域的顶尖大家?这里面一定有值得我们深思的“不简单”的道理。
不能回避的是我们目前的确面临教育资源稀缺的困境,成绩扮演着孩子们今后事业敲门砖的角色。但作为孩子成长道路上的引路人,我们不能把这种困境无限放大或成为我们不认真思考教育理念的借口。同样的时代,同样是父母,同样有不同社会分工的区分,为何西方人不理解我们用“竞争”引导孩子的成长。
回眸我们那些给孩子们戴“绿领巾”的教育者们之举动真可谓鲁莽之至。
制图:张迪H127
新闻事件
回放
贿选班长
2011年寒假过后的新学期,西安南郊一市民发现儿子过年收的300元压岁钱不翼而飞,经询问得知儿子为当班长请同学玩游戏,其真实目的是为了在班干部的竞选中得到同学们的支持。当这位父亲对儿子提出批评时,儿子却称其不懂世故,说他这样做是为了“改变门庭”。
五道杠
戴着“五道杠”,长得有些“官相”,文字有些“官腔”……2011年5月,一组关于“少先队武汉市总队长”的图片在网上突然走红,主人公名叫黄艺博,今年13岁,是华师一寄宿学校初一的学生,任中国少先队武汉市副总队长。原本少先队干部最高职务是大队长,戴三道杠,但是武汉市在区、市两级设立总队,并发明了相应的五道杠。新闻照片上的黄艺博戴着红领巾和“五道杠”,神情泰然地在总队部阅读文件。
绿领巾
2011年10月,西安市未央区第一实验小学的老师称学习、思想品德表现稍差的学生没有红领巾,为教育其上进,该校便为这部分学生发放了绿领巾。这引起了家长和部分孩子的不满,认为这是一种歧视。但学校进一步解释这一做法是为了“激励上进,并非歧视”,他们也是借鉴外地学校的做法。红领巾有其特定含义,两者本来不是同一事物,这些做法已经被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