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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声音
陈填烽(左四)与学生在一起
穿着格子衬衣、牛仔裤、运动鞋,样子像个大男孩——初见陈填烽,你会以为他是个普通学生。实际上,出生于1981年的他已经是暨南大学化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2008年,陈填烽从香港中文大学生物系毕业,获得博士学位后回到母校暨南大学任教。同年,27岁的他以副教授职称被遴选为博士生导师,成为暨南大学乃至广东地区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两年后他被破格晋升为教授。他坦言,自己因缺少教学经验而备感压力,所以会“双倍努力,争取对得起(博导)这个称呼,证明自己不是浪得虚名”。
我每天早上九点到学校,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一二点,有时就直接睡在办公室。
有一个博士后,年纪比我大,于是我和他约定,公开场合他叫我老师,私下我叫他师兄。
现在房价这么高,暨大附近一套房子200多万元,我一辈子的工资全部用上可能都买不起。而做研究要求心无旁骛,因此我还不打算贷款买房。”
——暨南大学化学系教授陈填烽
记者:你如何看待高校引进新人并给予他们快速的提拔?
陈填烽:现在有一些新兴的学科需要引进新人。特别是理科、一些交叉学科,新的研究技术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科研水平。我们要不断学习新的研究技术。学术思想可以慢慢积累,但技术一定要与时俱进。
记者:对学生科研有哪些要求?
陈填烽:暨大希望能出标志性的成果,而不是一般成果。我也希望学生能够拿出创新性的科研成果。
陈填烽生于1981年,1999年进入暨南大学,成为化学系应用化学专业的一名普通的本科生。大学四年级他以优异成绩被保送本系研究生,在导师郑文杰教授的指导下,进入实验室接触科研。正是在实验室短短的半年时间内,陈填烽发现了自己真正的兴趣所在:“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做出来的东西可能真的就成为一些药物,觉得很开心。”
2005年,陈填烽被广东省评为“南粤优秀研究生”,同年6月,获许提前一年硕士毕业。由于学生期间的研究成果获得香港中文大学认可,当年8月,陈填烽进入香港中大生物系攻读化学生物学、细胞生物学博士学位。
陈填烽说,当上博导纯属机遇。2008年,暨大按特需人才将他引进时就聘为副教授,刚巧赶上学校博导评审改革,副教授也可以申请,“导师郑文杰劝我尝试一下,没想到还真通过了,所以当年年底就被聘为博导。”2009年,陈填烽门下有了首位硕士研究生,2010年,招收了首位博士生。
其实,以副教授身份晋级博导,远非陈填烽表述得这么简单。据了解,暨南大学的硕导、博导要经过个人申请、学科组预审、学位评定分委员会初审、校外专家通讯评议、学校学位委员会评定审核等5个步骤。科研项目、学术成果要接受全校的检验。2010年,陈填烽又被破格晋升为教授。
副教授当了博导,陈填烽首先面临的是来自校内的质疑:“那么年轻,没有正式授课经历,怎么能保证教学质量?”陈填烽说:“只能用埋头苦干来回应质疑。”
每天早上起床后就直奔实验室,一般晚上十一二点才离开,有时候实在是太晚了,他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凑合一宿。3年来几乎没有休过一天假,每逢节假日,他就带着学生去香港中大的实验室做实验。“暨大这边相关实验设备还没有配套,只能去借用我博士导师的实验室。”
“因为我没有行政职务,可以全身心放在科研上。只要有学生在,我都会陪在这里,他们遇到什么问题,我可以即时解答,这就是年轻导师的优势,可以和学生一起工作在第一线。他坦言自己每天的活动范围就只有办公室、实验室。现在各种竞争都很大,已经不是‘不进则退’,而是‘少进则退’了。”陈填烽说。
功夫不负有心人,陈填烽目前带的第一名硕士研究生还有大半年才毕业,但论文已经在国际顶级的学术期刊《生物材料》发表。陈填烽从读博士至今,也已先后在国际学术期刊发表了近30篇学术论文,手握8项国家专利。2010年,陈填烽入选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
荣誉光环下暗藏压力
带的首位硕士研究生已小有成就
买不起房仍蜗居
平时爱与学生一起享受生活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肯定要在广州落地生根”。然而,孩子已经1岁多的陈填烽,却不得不把家人安置在香港,自己一个人“蜗居”在暨大安排的周转楼中,其中最现实的理由就是:买不起房。
2008年回到暨大的他赶上了教学改革“头班车”,当上了博导,却没赶上学校的福利分房“末班车”,无奈之下只能四处打电话给中介求房问价,却发现价格合适的房子离学校太远,而离学校近的房子动辄2万元/平方米。“这个价格离我们实在太遥远了,算了算到退休还有三十多年,以我们的工资,到退休之前都还不起这笔债。”陈填烽笑道。其实,他不敢谈买房,更重要的还是因为房贷所带来的心理压力。“如果现在就欠了那么大一笔钱,总是要想着怎么还,还怎么静下心来做科研呢?”他说。
29岁就拿到正教授职称,陈填烽的下一个奋斗目标在哪?谈及将来,陈填烽没有想更多:把手头的科研做好、把学生带好、多出好成果,最起码,对起得博导和教授这两个称呼,不能让人觉得是浪得虚名。陈填烽说他最羡慕国外的大牌教授,“他们把科研作为一种爱好和兴趣,这样才能走得远”。
而在平时的生活方面,陈填烽喜欢跟自己的学生在一起享受生活,“喜欢和学生一起唱歌,爬山之类的年轻活动。”
(综合《羊城晚报》《南方日报》报道)
“一开始也担心,毕竟你的学生有的比你年龄还大,你的生活阅历都没人家丰富,你又怎么去教育人家。”陈填烽坦言自己也面临过这样的压力。
陈填烽主要承担对本科生和研究生化学生物学课程的教学。作为交叉学科,陈填烽引进了一种十分新颖的授课模式,灵感来自于他在香港读博士期间的经历。
“在香港求学期间,老师都是在第一堂课的时候概述课程内容,然后给每个同学分配一个题目,以后的课就都由学生来讲。”当时,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的陈填烽感觉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而且全英文授课更让他压力倍增。但是很快,陈填烽就体会到了这种教学模式的好处,“对课堂内容、至少是自己所讲的课题会有比较深入的理解。”此外,一段时间后,英文水平也达到了能在课堂上自如交流的程度了。
所以,自己当老师后,陈填烽便想把这种教学理念借鉴过来。“每次上课的时候,都是先讲基本知识,剩下的时间由学生来讲,每个学生讲一个主题,都是贴近日常生活、但又包含很多专业知识的题目。”去年,一个学生因为做绿茶中活性物质对治疗肿瘤的功效的课题而对科研产生兴趣,并据此完成了本科毕业论文,后被香港的一名客座教授看中,原本不想读研的他现在去了香港理工大学读硕士学位。“把学生带到感兴趣的领域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陈填烽说。
“年轻并不是关键,我更希望别人能说‘陈填烽,你做得很好,你够格做这个博导’。”采访中,陈填烽反复表示,自己并不喜欢“最年轻的博导”这个称谓。今年,他一共带了3个硕士,2个博士,外加2个博士后。博士后两人一个30多岁、一个40多岁,其中一个还是陈填烽读研期间的师兄。于是,“陈老师”和博士后约定,在公开场合博士后管他叫“老师”,私下里陈填烽管博士后叫“师兄”。
“虽然总体偏少,但是带学生不在多而在精”。陈填烽说。
在经过两年多的历练后,陈填烽在教学中已颇有心得:“把自己摆在跟学生平等的位置上去沟通,这也是我从我的老师那里学到的,希望能继续传递这个理念”。
不爱“最年轻博导”称号
把自己摆在跟学生平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