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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唐浚
热播电视剧《男人帮》编剧、小说作者。1978年11月2日生于上海,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电视文艺编导专业。著有小说《恋人》(又名《爸爸,我怀了你的孩子》)、《男人帮》,作品风格时而深情不已,时而冷峻简练,时而嬉笑怒骂,被称为都市“最雅痞的作家”。
《男人帮》的火爆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知名导演,主演又是清一色的型男美女,光是看看主创们的名字,就称得上是来势汹涌,再加上讨论的又是当下最流行的都市时尚情感。可看过《男人帮》的人中,却很少有人听过编剧唐浚的名字,也很少有人知道《男人帮》并非小说改编,而是先有剧本,拍了电视剧,才出版了同名小说。因此,《男人帮》的创意可以说是唐浚一手策划的,而要了解唐浚,就要从《男人帮》这部电视剧说起。
新报:《男人帮》这个电视剧是如何成型的?谈谈跟赵宝刚导演的合作。
唐浚:《男人帮》一开始就是以剧本的形式创作的,后来经朋友介绍认识了赵宝刚导演。他之前拍电视剧都是习惯由理念出发,然后再编织故事。看到《男人帮》的剧本以后,觉得成熟度很高,很顺利就促成了拍摄事宜。但他要拍摄时,也犹豫了一段时间,就是怎样找到拍摄的“魂”,用什么样的根基去撑起整个故事。结果还是听公司一个女同事开玩笑,说很想了解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才有了灵感,不如就以此作为全剧的立足点。我们在沟通初期也有过短暂的磨合期,但因为导演对于剧本的认可度较高,所以很快就达成了认识上的一致。
新报:类似美剧的形式创新,当初是如何构思的?
唐浚:《男人帮》骨子里探讨的主题虽然很真诚,但从一开始呈现在观众面前的并不是一种正经八百的姿态。像顾小白望向镜头大段独白这些形式是在创作剧本时就设定好的,不能说是单纯的模仿,而是一种时尚新鲜的尝试,融合了当下时兴的元素,带有一定的实验性意味。
新报:有没有考虑中国观众的接受程度?
唐浚:这样的形式,不同于以往中国内地传统的电视剧,肯定会有人不喜欢,也接受不了。但《男人帮》本身的故事内容就决定了,我们面向的受众会更偏向于20-40岁的年轻群体,他们更容易接受新事物,也愿意尝试改变,而事实上也有不少人喜欢。
新报:《男人帮》的最后一集设置了两种结局,一种悲观,一种阳光,这样开放式的安排有怎样的用意?
唐浚:很多网友和观众在看过电视剧的最后一集之后,会自以为是地认为,两种结局对应的就是一个现实版、一个童话版,是编导照顾观众情绪的安排,中意哪款任由观众挑选,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在原剧本中,结局就是这样安排的,一种结束之后再倒带回放,一切重新来过。我是想通过两种结局的设置来表达一个观点——在生活中,你当下的每一步、每一个小改变都会对将来产生影响,不仅是对自己,还包括我们周围的每个人,有点类似蝴蝶效应。所以要更加珍惜当下的生活,更谨慎地对待每一次抉择。
在电视剧中,唐浚借顾小白之口,面向镜头传达出了他对于爱情、对于两性关系的真实感悟。也因为这样,看过《男人帮》之后,很多人将他奉为爱情问题的专家。但在谈及现实中对待爱情以及两性关系的看法时,唐浚说只能用“一言难尽”来诠释。
新报: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剧,《男人帮》最为人称道的就是里面意味深长的爱情哲理,更有网友将之奉为“金科玉律”,但同时那也是最引发争议的部分。身为原作者,你对其中的一些台词似乎也并不认同?现实中你的爱情观有没有投射在剧中人物身上?
唐浚:作者在小说中呈现的是百态人生。《男人帮》里面人物很多,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而作者本人也会有他自己的倾向,不可能每个角色都是作者的化身。很多台词融入角色的身份就能讲得理直气壮,但我自己未必也认同。刚开始看《男人帮》,很多人会觉得这个电视剧很逗,里面人物说话也很搞笑,感觉有点不真实。但其实就是想用这样轻松的方式来说真话,用轻松的态度,还原恋爱中男女最真实的状态。而顾小白在每一集开头结尾的独白,都来自我个人的真实体会,代表着创作者的态度。
新报:顾小白、左永邦呈现给人的感觉是经验丰富的爱情哲学家,但他们同样也会遇到各式各样的爱情困扰。
唐浚:这其实并不矛盾。爱情的道理很多人都了解,但当你真正陷入爱情,很少有人还能够理性地看待。这也是我试图用30集的电视剧去讲,最后依然感觉没有讲清楚的原因。就像剧中的一句台词说的那样:人的大脑是分左右脑的,左脑控制理智,右脑控制情绪,左右脑是分开的,即使理智再清楚,情绪这个东西也是无法控制的。了解爱情,跟你陷入爱情时还能保持清醒,完全是两回事。
在被大众熟悉之前,唐浚还出过一部网络小说。那时,他还自称“奈何作贼”,在网上冒充情感求助的形式,写了一篇题为《爸爸,我怀了你的孩子》的帖子,以其耸动的标题,简练的文笔和曲折紧张的故事,受到大量网友的追捧,出版后更名为《恋人》,成为当年红极一时的话题之作。时隔五年,第二部作品《男人帮》,又让他成为时下关注度颇高的当红编剧。作为作家,唐浚算不上多产,但谈到作品的选材和另类表达,他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新报:有人说《男人帮》是男人版的《欲望都市》,还有人称其为教科书式的情感指南,怎么想到要以剖析爱情中的男女为主旨进行创作?
唐浚:主要是希望还原一种真实。因为当下很多影视剧中对男女形象的塑造太过于理想化,或者说是虚化,严重脱离现实。特别是一些韩剧或是偶像剧中,男主角从外形到内在,包装得近乎完美,完全是为了满足观众的想象而存在。而且现在很多女孩子喜欢看韩剧,看多了就会不自主地用其中男主角的标准去衡量自己的男友,就会感叹怎么我遇不上这样的人呢,就会心理不平衡,不甘心,其实就是因为那并不是真实的,是虚构的。
新报:男性作家关注爱情的并不多,大多偏向历史、社会现实等,而你的作品都涉及此类内容,有什么特别原因?
唐浚:与其说关注爱情,不如说是从爱情的角度深入,探寻其中人性的复杂和多变。在爱情中,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压抑的状态会得到释放,人性的光明面和黑暗面都会被无限度地放大,像谜一样吸引我去刨根问底。而其他题材对于我来说,少了一种变化和不确定性,比如历史,比如社会现实,是怎样就是怎样,没有那种神秘性。
新报:你并不算是一个多产的作家。
唐浚:我不多产,并不是因为没有创作灵感,而是我太懒。两部作品虽然间隔五年,但完成的时间大约都是两三个月左右。而且关注过我作品的人会发现,不管是《恋人》还是《男人帮》,都跟市面上的“行货”不同,行文和形式都可以说是不走寻常路。创作要有兴奋度,我从不硬写。那些过于冗长或是被无数次验证过可行的方式和角度,对我来说并没有挑战欲望。
新报:注意到你的两部小说《恋人》和《男人帮》,都隐约涉及对过去的缅怀——如果当初我们没有这样,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随之改变,结果也会完全不同。这是无意的巧合,还是对此感触颇深?
唐浚:我认为人活着都会有一种态度,可能这个人生态度无意识地渗透在了我的作品中。很多人同意这样一种观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要往前看。但我不这样认为,过去的每一个变故都在不断地塑造着现在,现在正是由过往的每一步累积而成的,一点一滴都在成就着历史。严格说起来带有一定的哲学意味,但我认为过去是很重要的。
新报:你的身份很多,写过小说,做过编剧,还当导演拍过青春电影短片,将来打算专职向哪个方向发展?
唐浚:可能与我学过编导专业有关,文字中多少都会透露出一定的剧本属性,但我并不排斥单纯创作小说。最近我就打算写一部不能被改编成影视剧的小说,类似都市怪谈,系列短篇的形式,每一章节相互关联,串联成整个故事,但目前还在构思。说到当导演,机会也不是没有。但我觉得还是要有一定的积累,以后尝试起来才更有把握。
见习记者宋珅
记者手记
从作品中都能看到作者的影子,因此在采访唐浚之前,我对他的想象完全来自于《男人帮》和他6年前的第一部小说。能写出这样文字的人,八成有着另类的想象力和一颗敏感的心。
在微博上辗转取得了唐浚的联系方式,最终敲定了电话采访的时间。别看在作品中讨论的满是感性话题,唐浚在言谈中给人的感觉却非常理性。尤其是说话的严谨度,字斟句酌、点到即止,完全可以用执拗来形容。甚至对于每一次我的转述或是补充,他还要思考之后回过头来纠正一两个用词,跟随性一点儿沾不上边。
创作的话题谈了很多,问及《男人帮》的火爆会不会给他今后的创作带来压力,唐浚在电话那头毫不犹豫地回答:完全不会。有人说他喜欢特立独行、哗众取宠,但这才有了他另辟蹊径的个性风格。至少对于自己的文字,唐浚有着自己独有的傲气和坚持。